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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境传说(RO)》【小说】《Illusion of Reality》/032 何为骑士 (下)

更新时间:1610501664   |   来源:巴哈姆特

bm200300127 (次要) #1
CC
2011-03-10 13:31:05
【第三集封面】
 
【第二集封面】

【第一集封面】

《Illusion of Reality》02 于FF19 (2012/2/4)出刊
《Illusion of Reality》01 于PF15 (2011/10/29)出刊
 
于本文末亦有Blog连结。
 
以下为目前网路更新的进度
------------------------------------------------------------------
【Index】
/001 Login
/002 弥亚‧艾文斯
/003 黑纸般的困惑
/004 往钟声去
/005 神之手
/006 同伴
/007 酷刑
/008 初心
/009 五行刀
/010 留言
/011 芙
/012 私服
/013 魔物
/014 魔法之都
/015 访客
/016 Lucid Dream   /016.5 女性的回合
/017 屠户
/018 契约
/019 愿望的满足
/020 火
/021 用餐
/022 誓言
/023 神话与传说
/024 集合
 
【更新记录/人设稿附件】
 
2011/05/13
弥亚‧艾文斯人设稿

 
2011/04/29
放上16.5+17回
然后出了一点小乌龙 我对不起关关 忘了放她的人设稿XDDD
17回登场的小法师。
 
这是初期 职业外观被改动最大───这根本是男女职业合穿了!!!(?
因为原本女法师的服装实在太露了对吧
身为任何一位正常的女生 要那样平时穿着走路一定很害羞吧
所以就又多买一件披在外面啦XDDDD

 
2011/04/16
放上/014新角色的人设稿
这个角色在绘製时与绘师谈了很久 一修再修 有点髒乱不好意思(笑

 
2011/04/07(放上芙的插画)
之后的更新
会把人设稿、插图一类除了在新增的文章有之外 首篇也会附一份
并仍以时间排序 较早的人设稿还是会在上面
 
没看过小说的 看图可能会觉得奇怪哦 因为依照作品我会做改动(′‧ω‧‵)
20113/31:放上两位男角色插图
这个插图是初稿 只决定了人物外观和一点服装设定 所以是草图
什幺?服装当然多少是要改一下的嘛(虽然这两人改动并不大)
 
以下是目前登场的两名重要男角色
【凛风】


【希尔‧拉卡斯】

 
【芙】2011/04/07


图上有不明文字的话
那只是设定相关的注解 没有修掉 不要在意
 
 
 
那幺 以下是第一篇正文 (* ̄▽ ̄)/‧★*"`'*-.,_,.-*'`"*-.,_☆
 
 
 
 
 
 
 /001 Login
 
  数种声音交叠在此。
 
  汩汩水流,骨碌骨碌。
  钢靴踩踏,答、答。
  金属重甲接合处的轻撞,鏮啷、鏮啷。
  狭隘的下水道,再以回音将这三种嘈杂声放大数倍,而又以脚踏声特别明显。来人显然一身重装。
 
  昏暗的下水道的侧边,有着使人通行的步道,步道上每隔段距离,在弯口处就会设有火炬台,加上不时窜出的蝙蝠、沿着墙壁贴着如汙点般的蟑螂,使得整个下水道有种阴森且汙秽的氛围。
 
  那个脚步声铿然的声响打破沉默,以一个固定的节奏,不急不徐而来。
 
  声音过了个转角,经过火炬台时,可以清楚的辨识到是位女十字军。那一身铠甲在火光照映下显得过于耀眼,行走时全身的铠甲间隙稍有碰撞发出的鏮啷声嘈杂不绝,沉重的铠甲除了肩甲之外,都被长过膝部的紫色披风遮掩起来。
 
  她的身材以女性而言偏高,背上还另外负有一面巨盾,加上那全身铠甲的份量想必相当骇人,但她却像是散步似的毫不在意。声音过了个弯口,走到通道尾端,在朝向更深处的梯级前停下;像是在找寻什幺似的,她四处观望着,蹲下身子以微弱的光线观察着地板,貌似没有什幺发现后,目光落到了往更深处的通道。
 
  「再往下吗……」
  这里并不是什幺危险区域,即使在往下深入,更深层也不会有什幺恶魔妖怪出没,充其量是些带点攻击性的盗虫──拳头大小、繁衍力强的昆虫,有收集小东西的性──并不构成什幺威胁。
 
  如果不是因为最近这里出没了巨型魔物的话,连小孩子都敢跑进来玩,然而,现在是被封锁的状态。
 
  说起来,她也没有什幺迟疑就走了下去。
 
 
  §
 
  时间约莫半小时前。
  和城门的守卫打过招呼,弥亚‧艾文斯骑乘着大嘴鸟──以双足奔驰的巨鸟魔物──沿着那已经被往来的马车路人辗到寸草不生的泥土道路,一路西行。由于近来的魔物猖獗,王室方面特别加紧了巡逻的人力,她便是其中之一。
 
  城外是有着稀疏林木的草原,时当初夏,沿途长得及膝的乱草广布,艳阳之下那燥热的气息使人烦躁,弥亚虽然没有露出不耐,却稍稍扯了扯盔甲内侧的布衣,稍微让风灌入而舒畅许多。
 
  约莫直奔了十余分钟,到了地下水道的哨站入口,女十字军驾轻就熟的一紧缰绳,大嘴鸟呱叫一声,立刻放慢速度,停了下来。
 
  站在此处驻守的男卫兵躲在哨站的棚子阴影中,跟弥亚打了个招呼后笑道:「别站在那吧,进来乘凉一下,外头太阳热得让人发昏。」
 
  弥亚率性的从鸟上一跃而下,金髮繫成的长马尾顺着这个动作甩了一甩,她不打算逗留,因此也没把大嘴鸟以绳子繫住。她乾脆的走入阴影中,简略的问道:「梅尔,有没有什幺状况?」
 
  「怎幺会有问题,偶尔有一点盗虫跑出来而已,不用担心啦。」梅尔挥了挥手,一脸不用在意的讲着。蟑螂经由变异成为魔物后,体型最小会变得近于拳头大小,因有叼走小东西的性又被称为盗虫,但性上仍然畏光、而且不特别巨有攻击性,仍不会对人造成什幺威胁。「啊,而且前阵子不是组了个下水道讨伐团吗,已经把黄金虫赶到最底层去啦,虽然说没有杀死牠,但沿途的盗虫应该被清得差不多了,应该会安静好一阵子吧?」
 
  弥亚点点头,像是想到什幺似的突然问道:「黄金虫,就是之前说变异得特别巨大的盗虫吧?骑士团怎幺没处理掉?」
 
  梅尔奇怪的问:「咦,这不是大家都知……啊,抱歉我忘了妳没什幺和骑士们聊天的。」他咳了一声,开始说道:「是说啊,虽然那黄金虫大得像头牛一样,又是全身金色硬皮,但是没想到跑起来比大嘴鸟还快,什幺小缝都钻,讨伐队根本拿他没辙,只好硬是用赶的把牠赶到深一点的地方去了,只要不跑出来就好,反正下水道也不会有人进出嘛,妳说对吧?」他比了比一个手掌的宽度,说得好像他亲眼看见那幺庞大的东西钻进了这样的缝中一般。
 
  弥亚对于那宽度貌似被夸饰化而不置可否。但想到那幺大只的盗虫实在有些作噁,她并没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回应着:「要清掉总是有办法的,只是看上头愿意提供多少资源吧,拜伦的态度就是不够硬,人力不够还得徵召愿意帮忙的冒险者协助。」
 
  「……拜伦队长是不够硬,但这也没办法吧。」梅尔苦笑,他心中补述着,如果是和妳比的话。
 
  他相当清楚眼前的女十字军并不很喜欢那些握有部分兵权的骑士领主,总觉得他们做的事比不上他们所握有的权力那般大,正当他打算说些场面话带过这个话题时,弥亚却伸出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什幺声音?」
  她侧着头,仔细倾听。
 
  一仔细去专注在听觉上,便可以隐隐约约的听见,带着部份回音、却长而不断的一个声音,一直断断续续、却能清晰的辨别出来这是什幺声音,而且是从下水道的栅门口传出来的。
 
  「下水道里怎幺会有人在哀嚎?」
  梅尔心里一毛,结巴着说:「喂,我可是肯定没有人进去过的哦。」
 
  「会不会有盗贼用隐匿潜入进去?」
  「这个大门是由我开的啊!再怎幺厉害也不能穿墙吧,又不是幽……」他的话语噎住没讲出来,但很明显的知道要说什幺了。
 
  「走吧,进去确认一下情况。」弥亚也没作多想,稍微一整身上重装,轻描淡写的说。
 
  梅尔则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不喜欢那种,会穿墙的东西。」
 
  弥亚听了,也只是稍微沉吟一会。
  「也行,门口也不能没人看守,我一两个小时内就可以回来。」她交代完一些细节之后,和梅尔拿了下水道的路线图,便只身前往内部。
 
  在她进去之前,那阵阵哀嚎便已停歇,虽然如此,弥亚仍觉得有必要去弄个明白。梅尔看着弥亚进入,虽然庆幸自己不需要下去,忍着惧怕与困惑,继续站哨。
 
 
  §
 
  更深一层的下水道已经是在大型的输水管线内,像个洞穴般的集水管线呈现铁灰色的基调,现在只有薄薄一层水在缓缓流动。
 
  霉味与沉闷的气息充斥此处,每隔一小段维修用空间铺有铁网,那裏才有照明用的光线,为了避免气爆,此处留下的火炬台仅是在建造时使用,往后每逢转角便可以看到灯,那是藉由从北方的科技国──秀发兹共和国──引入的照明设备,使用电作为能源,盖上灯罩后发出柔和的橘色亮光,恰好足以照明沿途的通道。以这样的水道来说,已是相当明亮的光芒。
 
  近几年来,不知为何魔物丛生,连下水道也不例外。
  尤其在有水的地方更是生物汇聚之所。
 
  长如隧道的水道中,处处爬着盗虫与白鼠,三不五时就有一只魔菇从旁边跳出──那只能说是种会跳来跳去、挺活泼好动的菇类──,圆瞪着骨碌碌的大眼看着弥亚;倒吊在隧道顶上阴影处的吸血蝙蝠,虽然具有攻击性,但弥亚则谨慎的避免引起他们的注意,持续前行。
 
  正当弥亚在想着,以深度而言,应该是在这一带可以找到什幺人经过的痕迹时,她发现了一旁墙底有着不太自然的水渍痕迹,像是个湿淋淋的什幺东西,靠在墙边留下的。
 
  有没有可能是这里的生物……譬如魔菇呢?不太可能,牠们的体积比这片水渍还小,虽然已经有点乾,但看得出来这片水渍少说像个孩子般的大小。是有小孩误闯吗?但梅尔怎幺可能不知道?
 
  弥亚稍微想了几个可能:小孩误闯遭遇魔物、人口贩子在这杀人灭口、地下组织的黑市交易……
 
  然后她嘴角一撇,笑了一下,轻轻的抽出腰上的剑。
  「反正应该不远了。」
 
  再稍微前行一小段路,又到了一个转弯角;她一直维持着右手持剑,稳稳的、随时待命的垂在腰侧以应付突发状况。
 
  在眼前的转弯口,橘色灯光下,坐着一个穿着单薄、全身缩起、双手抱着头发抖,令人联想到难民般的矮小青年。
 
  他看似相当健康,但像个受到惊吓的小孩,畏畏缩缩的蹲在角落,一直到弥亚走至五六公尺的近处,他才发现到。
 
  那种反应,简直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
  「妳,妳是谁?啊,我……我不知道我怎幺会在这!我……」他大声的想表达着什幺,但支支吾吾,词不达意,好几句都是讲了个我就讲不下去。
 
  但从青年一说话开始,弥亚的表情就变得极其严峻。
  或许,青年有一部分是被那锐利的表情所震慑才无法顺利讲话。
 
  「不要动,回答我的问题,你叫什幺名字?」弥亚语气冷淡的问。
  「啊,我叫……凛风。」
  青年极其慌乱,往旁踩了一步。
 
 
  毫无预警的,弥亚的剑锋一个横劈,切裂了青年的胸膛。
 
  「咦?」大量鲜血喷溅。
  一剑挥完,弥亚再高举的一剑纵劈,青年连尖叫都发不出,就软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
 
  在大量温度流失的错愕之中,他只隐隐约约的听到那冷漠的语调。
  『圣十字斩。』
 
 
 
  /序
 
 
  【情报】仙境存在。
  Re: 【情报】仙境存在。
  Re: 【情报】仙境存在。
  Re: 【情报】仙境存在。
  Re: 【情报】仙境存在。
  Re: 【情报】仙境存在。
  Re: 【情报】仙境存在。
 
  「……分类。线上游戏,仙境传说(RO)……?」即将迈入中年的警官看着电脑萤幕,他从来没去理解过儿子那一辈的孩子,到底成天坐在电脑前有什幺好玩。
  一阵相当激烈的恳求声从房门外传来,已经近乎哀求。「求求你们一定要找到我孩子,他平时总是很乖,从来没有这样一个礼拜多没回家的事,真的,拜託你们……还有、他平时……」
  中年警官瞥了门口一眼,对于连讲话都陷入无限迴圈的妇人不做搭理,继续翻找着这间小书房。书柜上的书并不多,一半是大学生所使用的原文课本,随意抽出几本,那些笔记和便利贴一个个满布在书中,可以猜想这位学生的成绩应该不差。
  「不是这个。年龄层相差太远了,应该和区域或年龄都没有关係。」他又瞥了门外一眼,和他一同来的年轻菜鸟比较会用电脑,不过现下在门外安抚家属,变得自己也不懂该怎幺处理刚才菜鸟所说的『线索』。
  他继续翻着书柜。书柜的另一半则是繁杂的游戏书籍,游戏杂誌、攻略、月刊林林总总,书柜近半的空间分给了这些东西。
 
  「一半课业一半游戏──这个人意外的容易了解。」
  警官喃喃自语。
 
  视线扫过,游戏书堆中有一整排小册井然有序的排列着。随意抽起一本,书名有着可爱的日式人物,和写着月份与简介的版面,书名是『ROxRO』。
  「RO?哦……是那款游戏的月刊吗?」
 
  当他随意的浏览着时,房外的骚动不知道什幺时候已经平息,喀嚓的门把转动后,走进一位穿着笔挺的年轻警官,讶异着指着他手中的月刊说道:「啊,大叔你看得懂这个啊?」
  「看不懂。什幺练功地点……不是武侠小说才要练功吗?」
  「哎,不是。」年轻警官苦笑。「线上游戏会佔据玩家很大一部分时间,是因为你需要花时间去玩,让人物会随着你玩的时间变强。」
  「不就练武功那一套吗,我平时打打拳也要花时间练啊,搞不懂差在哪。话说你刚才到底要说什幺?」中年警官明显的对这类东西兴致缺缺,随意用个自己接受的说法带过了。
 
  「是,刚才我检阅了这台电脑的浏览纪录,发现最后的浏览就是这个页面,并且稍微看了一下内文,似乎是在称说……」年经警官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措辞,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用武侠的方式来陈述比较妥当。
 
  「在说,这个游戏内的『幻想世界』确实存在,并且有办法过去。」
 
  「荒唐。现在的年轻人……」他虽然想继续讲下去,但却住了口,然后才像宣洩似的烦燥口气讲着:「……搞什幺,又一个。调阅公寓的监视器也没有外出、窗户从内反锁、单人雅房这个小空间也藏不了人,一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是什幺鬼劳子!这种事情说出去只会笑掉别人大牙!」
 
  年轻警官对于老鸟发火就会带着莫名的语彙感到无奈,但还是继续说道。「而且这些人明显的共通点是,都是相当程度喜好玩网路游戏的玩家,其中共同的是他们都玩过这款『RagnarokOline』,台湾译名为『仙境传说』的游戏。」
 
  「哼。搞不好几个人在网路上认识一起出去开轰趴。花天酒地一番才回来,现在的孩子都不用出门就可以联繫真是……」中年警官兀自滔滔不绝的唸着,他或许是想说什幺网聚一类的事,但是却被替换成了完全不相干的东西。年轻警官也只能打个哈哈应付一番,再补充像是这些人不常有长时间的外出、生活起居和社交大部分可以用网路处理,如此的资讯给中年警官参考。
 
  年轻警官自付除了自己以外,似乎没人真的相信『消失』的说法。毕竟,这已经是马后砲了,台湾警察本来就对失蹤案件不会刻意积极找寻,警察也不是神或名侦探,灵光一闪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为什幺就这样不见了。事实上,大家都只认为只是单纯的没有物证可以证明此人离开、又恰好没有回来了而已。
 
  要不是连着数个案子在很接近的时间点、一同提到了『消失』这个说法,自己也不会提起兴致向上级申请调查这个案子。
 
  正好其中一例在我们的管区。
  而且正如这一小段时间的调查,即使有好几例只是物证不足,但这个房间却成为了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一个『确实有人消失』的证据。
  由于大学生一个人住在外头,家人也只是电话联络,某一天这个人就不接手机了。在家人持续的拨打之下,接起来的是受不了铃声的邻居,门没锁、电脑也没关、灯也亮着、冷气还在运转,就像这个人只是走到了阳台去晾衣服而不在房间而已。
  当然这间雅房并没有阳台。
  公寓的隔音不好,因此隔壁手机声是隐约听得到的;住在隔壁的男子对着警察碎碎唸着数天来一直忍受那三不五时就响起的电话声,就是没人接听、一时冲着怒气走到对面敲门,才发现门根本没锁。
  略为老旧的木门在开始时会发出叽────啊的声响,自从男子注意到邻居根本没有接手机之后,就注意着,然而根本没有出入的门声。
  「有没有可能其实当天是出门呢?」
  「才不会听错呢,因为那天我确实听到脚步声是往内进去的。你可以自己试着走看看,方向进出是听得出来的。」
  年轻警官把脑筋动到了唯一的窗户上,却摇摇头:因为这栋公寓独立在此,从这房间的窗户外是个连修饰都没有的水泥墙壁,要是爬出去,连个踏脚处都没有就会摔落到一楼巷子里去。
  为了查证,又另外向几户邻居询问,而最后是调阅到位在骑楼的监视摄影机的影像才确实得知此学生并没有外出之事实。
 
  若要质疑,要怎幺怀疑都可以。
  可以怀疑学生给了附近的邻居钱而使对方帮忙撒谎,自己从正门以外……譬如二楼住户的窗台跳出;或着当日进去房内的根本不是学生,而是另有他人带着有挂勾的绳子从窗户再出去──
 
  怎样掰都可以,但是没有意义。
 
 
  「你以为你抠南啊,小子。」中年警官早已不耐烦的到窗口抽着菸。
  「警察进行的是蒐证工作,没有义务去推断案件与犯人什幺的,更何况……呵啊……年轻人、尤其是大学生这种的,连吃大便到当骇客什幺没在新闻上出现过,这次也不过就是搞了个消失的手法而已。」中年警官挥了挥手,略为收拾现场,并要年轻警官把这次的搜查工作结束,写成报告书交给上级。
 
  临走时,年轻警官看着已关闭的电脑萤幕。
  在进来时,那个页面还在网路游戏的讨论区,由第一个发表文章者,说着前往仙境的方法。底下则是近乎淹没似的回覆。有人讥笑现在的钓鱼文章程度太差,有人雀跃着说要是真的有就好了,但不管是哪种说词,网路上虚实真假早已没个準。
 
 
  不论如何,这是第六个人了。
  会不会增加仍是未知数,或许其他的失纵案件也只是幌子,也有可能还有更多的案例未被察觉。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失蹤案例是真的,因此今天所调查的就是──
 
  原本想写仙境玩家,旋即又觉不妥,太武断了。
 
  「失蹤一般就是下落不明,某一天的突然就不知道去哪了,叫做失蹤。……不过一般被写成『失蹤』的话,大多就只是不连络的跑到外地啦,真的发生刑案的就变成杀人弃尸或绑架,那就没意思了,用点别的词彙吧。」
  年轻警官这样想着,随即又想,反正自己本来就是冲着兴致特别去调查没人理会的案件,那如何决定此案的名称,又有何关係。
 
  「那就这个词好了,消失。」
  于是毫无顾忌的下笔。
 
  『RO玩家连锁消失案调查报告』
 
 
 
 
--------------------------------
 
以下。
IoR这个作品是大概从2004年开始有的构思,
由于个人的龟毛、每到新的改版就想加新的东西进去。

但总算是有个完整的架构出来。
至今,如果再不试着写出来,可能就得带进坟墓去了。
题材老梗、但是必要,
这是可以结合对仙境游戏的回忆 以及狂想奇幻的一种好梗。

以网路游戏的内容做为主要参考,
其次是漫画、相关神话,并加入了部分自己掺入的奇幻世界观一类。
 
........可能有人已经看过了w
 
在文末
附上用来当作文章主要放置处的网誌
并有较为详细的介绍内容与统整
http://ior2011.pixnet.net/blog
 
文章进度不一的部分 将会调整步伐之后近日内统一
 
额外的提到...
初步估计会在三月底或四月放置人设插图
 
以上。
谢谢阅览<(_ _)>

看较旧的 4 则留言

樱色酒: 08-12 09:01

一口气看完了..熟悉又庞大的世界观 流畅的节奏 看完之后真的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XD 好看!! 快点贴吧..QQ

千侍之樱: 07-22 14:11

可以当抱枕吗

次要: 07-23 00:27

Σ(゚д゚) 把谁当抱枕来着?

bm200300127 (次要) #2
CC
2011-03-13 15:19:56
 
  /002 弥亚‧艾文斯
 
  好像是个相当短暂的梦。
  在梦里,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几乎还没交谈就被斩杀──还是个RO的女十字军,大概是游戏玩太多了。
 
  从朦胧的意识之中甦醒,神智逐渐清晰,就像是早晨睡迷糊爬起床后,爬起床时那种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的感觉,支唔一声,于是我打算起床度过我那平凡的每一日。
 
  眼睛微睁,眼中映入橘色的光,早晨的阳光斜照和这有点相似,但并不是;那是发散着橘光的挂灯,就挂在那铁灰色壁面的角落,我正仰躺在下方……扑鼻的霉味与沉闷的汙浊空气,是下水道内。
 
  「吓!」一瞬间从躺平的状态弹起,我的手下意识的抚摸着胸口,刚才胸口的十字型剑伤──真的非常的痛,痛到一瞬间、即使理解也不能发声,那过大的痛楚简直将一切的自我意识都碾碎了,无法形容的重创──伤口却不存在。
 
  呆愣着的青年不可置信的摸过自己的胸口。
 
  「怎幺……?」没有伤口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但这丝毫不值得高兴,因为血还在。
 
  穿在身上的短袖被划破得不成样子挂在身上,沾满了腥红的血污,而且我所躺着的地板也是染成一片红色,那不是鲜明的红色,在橘色的挂灯光下,那血微微的,像着死尸才有的暗红。
 
  然而不只是血,痛楚也还清晰得很,身体确实的记住了这过烈的刺激。
  一想到刚受的伤,我不禁打了寒颤,紧咬着牙齿,抚着胸口的手掌力道越来越强,像是想止血一般,粗喘着气,好像经由这样的过程,可以舒缓那早已感受不到,却实际存在的痛觉。
 
  或许刚才曾经我已经濒临死亡,但这我也不清楚。刚醒来而还未想起痛楚的瞬间,确实是种幸福。不确定过了多久,彷彿只有几分钟不到,又像是半小时、一小时,那个声音才冷冷的传来。
 
  「好些了吗?」
  那是个不带多少关心的一句问候,即使声音令人感到清脆,而且有力。
  「伤口用『治癒术』治好了,不用担心。」
 
  我下意识的抗拒着这声音的主人,想挪动位置,却又想到周遭都是血污,只好缓慢的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的告诉自己伤口已经消失,我才能慢慢的转过头,面对那个二话不说砍我两刀的人。
 
  「为什幺……」话到一半,我才察觉自己是在瞪着对方。「妳不是要杀我吗,怎幺又帮我治疗?」一种忿忿不平的情绪激起。
 
  「因为──」弥亚準备解释。
 
  但此时,我发觉我根本不想听到答案。
  因为此时满满的问号在我脑中,实在太多太多,多到脑中已经没有容纳答案的空间。
 
 
  「我明明什幺都不知道!我……我不应该在这,这是哪?我的房间呢?我应该正在玩游戏的吧!妳又是谁?妳到底想怎样?又想杀我又……我……明明什幺都没做──」以近似哭泣的声音哀嚎着,好像不藉由这样的动作,就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的立场,还有痛苦。
 
  弥亚脸色一沉,不发一语。
 
  然而这样的情绪一吼出来就无法收拾,即使哽噎着,而且也没有开始时那般大声,但青年还是以近似吼叫的声音说着委屈:「一出现在这里就溺水!而且这里又臭又噁心!我……我到底为什幺会在这里啊!」
 
  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相当混乱,凛风又跌坐在地上,彷彿不想管事那样双掌抓着头,试着调匀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
 
  他也不懂自己在说什幺。溺水?他确实有溺水的印象,但是这里的水位连只老鼠都淹不死。明明自己站在这里,却不懂为什幺自己站在这里──他并不懂到底发生了什幺事。
 
  「你是人类吗?」弥亚突然抛出了一个问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凛风愣了一下。「什幺?我当然是啊。」
 
  「你为什幺会『沟通』?」女十字军冷淡的问。
  「只要是人类都会吧!沟通不就是对话──」
 
  「不是那个。」她似乎也不太打算和青年多做解释。「既然你不知道,那就之后再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一国的贵族,但是会被绑来这里,人口贩子可能还在,先将你带回警卫队那裏安置再说,我想你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答。」
 
  弥亚虽然这样说,但她不明白的事情也不比他少。
 
  从这个奇怪青年的姓名叫凛风来看,并非来自卢恩米德加尔特,反倒像洛阳一带的名字;从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和不同的语言,可以认定他是受到绑架。而且从刚才治疗时注意到,那稚嫩而从未劳动过的肌肤,若不是地位显赫的贵族,很少有这样几乎不用劳动的身体。
 
  但撇开这些不提,真正让弥亚困惑的是他具有的能力──沟通。
  那应该是『恶魔』才所具有的力量,近似一种幻觉。
 
  明明说着不同的语言,但彼此都可以了解其话语的涵义──而且对方并不会了解到这点差异──若不是具有一定程度的神职人员,根本会以为对方在说自己的母语,只是略微带点不同的口音罢了。
 
  但不论如何,对方是人类的身分不用怀疑,因为主神奥丁的圣十字并没有将他灼烧殆尽;人类无法以五官的任何认知鉴定恶魔的伪装,除非对方表态,那幺剩下的方法,惟独以神之力使对方无所遁形。
 
  从未听过人类拥有这样的能力……
 
 
  「……不要。」名为凛风的青年,慢慢站起比弥亚还略矮的身躯,他虽然已经接受治疗,但身体和精神都显得有些虚弱。
  「怎幺了,有问题晚点再说不是吗?」弥亚疑惑的问。
 
  「妳……想做什幺?」凛风一脸厌恶,眼神满是不信任的色彩。「什幺都不说的就想把我带走?蛤?我又不是流浪狗!被抓去阉了也不知道!」他一喊完拔腿就往弥亚的反向逃走,急促而惊恐的跑着,在狭隘的下水道中惊动一群魔物,叽叽喳喳的产生了骚动。
 
  弥亚虽然猜想到他可能会逃跑,却没想到是往下水道的更深处去──不,他根本不管方向,只是想逃离自己而已。她不做多想,握紧手中的剑,发足往逃窜的青年追去。
 
  凛风连鞋子都没穿,死命的奔逃着。他的双脚踩在水中啪挞啪挞的溅起水花,尽可能的避开着沿途的魔物,纵跃、躲避着可能会踩到或撞到的白鼠、盗虫或蝙蝠,三、四公尺宽的路径在一堆障碍下显得狭隘许多,没撞到魔物而摔倒真的运气不错。
 
  但不用半分钟,身后那盔甲碰撞的嘈杂声音快速的逼近,让他根本难以想像一个女人穿着那样的重装还可以追上自己。他在跑到一段较直的通道时回头一望──那个女十字军左手捲起披风挡在脸前,毫不犹豫的将沿途的蝙蝠或着动物撞翻,如一匹公牛似的全力冲刺──他吓得几乎不敢往回再看,即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仍强迫自己忍着光脚的刺痛跑着。
 
  『────』彷彿从后面传来什幺吶喊。凛风没有听清楚,但是他根本无暇理会,只有什幺都不管的狂奔──
 
  一团刮面的黑影从右侧如砲弹扫过,他剎那间寒毛竖起、脚步一缓,看着那块巨影以极快的速度,撞向一个从下水道的顶端扑下来的绿色魔物──貌似是只盗虫──猛地撞飞出去后,还残留的力道让他顺势砸在一旁的墙上,崩坏的巨响令人震耳欲聋,产生阵阵的回声,墙壁都被砸出大片的裂痕,那个巨物才沉重的坠地,是一面可以挡住成年人大半身躯的钢盾。
 
  凛风前冲的力气在过度的惊悚之下整个消失,几近虚脱的又向前跨了几步之后,才跪倒在地上,眼神茫然,大口大口的喘气。
 
  弥亚此时已经赶到,她暼了眼过度惊吓的青年,越过他身旁拾起那面没什幺缺损的钢盾,简略的抹去髒汙后又扛回自己背上,环视周遭。
 
  和之前的下水道管线相似,但这附近已经没有水流,而且从魔物出没的物种来看,是变异得更为巨大的浮勒盗虫、还有玛勒盗虫的出没地点。
 
  「跑得太深入了……」看了看已经奄奄一息的巨型绿色盗虫倒在一旁抽搐,她喃喃自语。如果只是绿色的玛勒盗虫,自己就算带着个人也可以应付,但是不晓得这里是不是已经很接近最深处的黄金虫所在地──
 
  她回头扶起虚弱的凛风,从他没有多少反抗看来,已经是累得毫无反抗能力了,仅维持着还没昏眩过去的状态而已。弥亚熟练将青年一手绕过自己肩膀,也就是那宽阔的肩甲上,稳稳托住,以这样扶持的方向往回转时,她发出了一声极短浅的惊呼。
 
 
  一根细长的物体,戳到了弥亚的耳侧。
  她不由自主的连退几步,除了惊吓、还掺杂着困惑、错愕、还有很少在她情绪中出现的,一丝畏惧。
 
  凛风似乎不懂为什幺旁边这个女人身躯突然不稳,他抬起垂下的头看了看,然后自嘲般的笑了。像是对一切的事物都不会再感到讶异的口气(或许,他此时已经不再想管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了),他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说:
 
  「黄金虫……原来和台汽车差不多大啊。」
  貌似是对这句话作出回应,那两根金色的触鬚抖动了一下。
 
 
 
  /名为深海的陆地
 
  青年在一阵错愕之中,看见了貌似传送之阵的白光,原本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像是被人撞开,人就这样毫无道理的摔倒在一旁。
 
  而这一摔,摔出了他的独居套房,摔到另个世界去。眼睛一花,眼前的景物就像舞台换了布景似的,全然变调。
 
  他应该摔在磁砖上的,但现在摔在石地板上;房间原本有日光灯的明亮照明,突然就变成了亮橘色的色彩;照理说可以闻到微微芳香除臭剂味道的,现在冲进鼻子里的只剩令人作噁的霉味和沉闷的秽气。
 
  不只如此,他还是摔在水渍中的。湿了整裤子的水流过他身旁,或许不是像墨水那样髒,但是也乾净不到哪去,飘过他身旁的一些汙垢和青苔还是所在多有。
 
  当他脑袋还没能理解这一切的时候,他溺水了。
 
 
  他后来回忆,那有点像刚蹲完厕所出来,走出门看到外面不是你房间而是一个你认识的恐龙妹房间,而且当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可能愣在当场不到半秒那幺短,就被雄壮的恐龙妹一拳打歪你的鼻樑。
 
  很莫名其妙又不正经的叙述,但这件事本来就毫无道理。
 
  呼吸困难,鼻中耳中口中都像是被强行灌入液体,眼睛即使可以睁开,但是他竟然可以看到他没有被水淹。就算稍会游泳也毫无意义,他胡乱抓着空气,可以感觉自己拍打到一旁的水渍,但那股令人难过至极的『水流』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不断的哀嚎,那不是为了求救而只是宣洩痛苦。青年就那样狼狈的在地面打滚,胡乱抓着根本不存在的水流,他渐渐失去了力气与之斗争,也在一阵困惑中迷失自己的意识,滚倒在一旁,眼泪鼻涕口水什幺都难看的流了满脸。
 
  「简直,痛不欲生。」
  稍微清醒之后,又乾呕了一阵,脑袋中只有这句话。
 
  在稍微有办法走动之后,他试图在附近找到自己能辨识的物品,任何一点也好,迷药、幻觉药的罐子也好,能解释他为什幺遭遇到这种事的东西,什幺都好。就这样子抱持的不明确的想法在这附近晃了一会。
 
  这只仅是个充满霉味的下水道。
  他不太想去相信自己看到那些跳来跳去的魔菇、白鼠、盗虫该做何解释,他认得牠们以2D的可爱样子在萤幕中跑来跑去,但是实际看到,又彷彿不太能接受──先不要理他们。
 
  混乱的结果,他缩着因为浸水而感到寒冷的躯体,蜷伏在橘色挂灯的角落,努力的,想在混乱中寻找一点秩序、道理。
 
 
  并没有过很久,那个女十字军出现了。
 
  ……咦?十字军?
  不想去理解的事情,好像渐渐的成了真。
 
  像是突然间,才反应过来──我可以向这个人求救吧?几乎是没有什幺思考,这番求救就脱口而出。「妳,妳是谁?啊,我……我不知道我怎幺会在这!我……」但当我想说明时,我自己却也一片混乱,无法说明。
 
  好像正想到什幺可以解释的话时,突然被那女十字军近乎憎恶的表情吓到,然而我却不能理解我是否做了什幺。
 
  此时,她说了句话,我隐隐觉得,她右手低垂的那把剑似乎蓄势待发。
  「Stopp!! Antwort mich, wie heißt du?」
 
  不要动!回答我的问题,你叫什幺名字?
  我的大脑如此理解。
 
  然而正当我回答她时,我才惊觉到──她好像说的是和我不同的语言啊?
  当那疑问产生的剎那,另一个疑问也随之产生。
 
 
  为什幺……要杀我?
 
  在极短的时间内血花四溅,这个疑问也迅速的,被彻骨的剧痛辗过。
 
  ──Heiligen Kreuz。
  青年的大脑停止了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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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_,.-*'`"*-.,_☆
主角依旧跳痛中(欸
bm200300127 (次要) #3
CC
2011-03-15 01:59:15
  /003 黑纸般的困惑
 
  弥亚此时还是扶着凛风的状态,让她感到要做出战斗準备极其困难。她没有听懂凛风把黄金虫比做汽车的譬喻,除了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什幺,其次是她正试着以不会让黄金虫产生警戒的动作,把凛风放下并準备拔剑战斗。
 
  她的动作不大而且轻缓,不再托住凛风,并低声问道:「还能跑吗?」
  凛风还虚弱的看着黄金虫,端倪着这庞然大物,原来长得这副模望;而当弥亚问道能不能走时,他奇怪的反问着:「跑?干嘛……」
 
  他原先相当畏惧着弥亚,由于情绪不稳,加上被弥亚攻击过,虽然她的态度转趋温和,但这并无助于取得信任,才会在情绪一崩溃就想逃离;而他现在隐隐觉得,经过方才的宣洩,现在处于一种宛如运动完,疲惫而又清醒的状态。此时他从弥亚的态度来看,其实并没有什幺敌意──除了先前不明所以的那两刀──加上他本来就没有抵抗的余地,稍微起了点,愿意和弥亚商量的意思。
 
  「盗虫的知觉很大部分是靠触角,我试着砍掉牠,你就先躲在一旁,从那边出口的方向逃过去,我随后就到。」话才说完,弥亚伸出手对他脚部进行了治癒术,淡淡翠绿的亮光从他脚部圈状升起,将凛风原先奔跑而破皮流血的脚底迅速的『还原』到他自己刚出现在此时的状况。
 
  凛风看着自己的伤口以目不暇给的速度复原了,眼睛直瞪着自己脚部瞧,几乎完全忽略眼前庞然大物的存在。
 
  但弥亚不理会他的错愕,她在进行每个动作时都防範着黄金虫的进袭,即使她不清楚为什幺这东西只是呆立在那,倒也不曾想过要去理解这只虫子的想法。她抽出腰间长剑,放开原本扶着青年的手,作战斗架式,脸上神情透露着随时会展开攻击的气势。
 
  凛风的惊讶随着翠绿光芒的淡去,抬头一看弥亚,他愕然警觉事态不妙。
  那是弥亚手臂上举的瞬间,或许是被攻击过,凛风下意识的知道『她要做什幺』。然而,在他自己还未理解这小段原由时,他人立刻飞扑过去──只有他觉得是──撞到了右撇子的弥亚没防备的左侧,她那瞬发的砍击只是刚挥出,在震惊之下遭到冲撞,身体失衡,加上凛风整个人身体压过来,两人顿时跌撞在一块。
 
  摔成一团的两人,同时对对方喊着。「「干嘛啊!」」
  大概是极其相似的反应,两人都顿了一下,但凛风立刻又以小声骂人似的态度讲道:「牠是被动怪妳干嘛打啦!」
 
  「被动怪?」弥亚的视线再度转回那巨大金块上,她发觉黄金虫因为两人的骚动,稍稍往后退了一点。
  「靠,被动怪就是……」凛风一愣,转头看向那堵掉下水道口近半光源的生物。
 
  他在这虚幻的世界第一次认知到『真实』。
  游戏规则告诉玩家:黄金虫这个魔物,是个只要不主动攻击牠,牠就会忽视你的存在的『被动怪』。这套规则在玩游戏玩到烂的凛风脑中已经根深柢固,但在此时他感到困惑了。
 
  现在就伫立在自己面前的这庞大怪物,真的会遵照『游戏的设定』而行动吗?
 
  「你要在别人身上趴到什幺时候啊。」
  弥亚这句话吓得让凛风几乎是用弹的离开她,他现在才想到自己怎幺有胆去冲撞那动不动就挥刀的女人──
 
  女十字军身上穿着的盔甲相当厚实,给这一撞倒是连个伤都没有。弥亚看黄金虫仍然只是晃着那两根长得像钓竿似的触角,缓缓站起身,虽然还是保持警觉,却转头对凛风努嘴问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幺?」
 
  凛风看着她那副表情,顿时觉得此时的弥亚并没有一开始的肃穆,让他的紧张感减退不少,稍微想了一会,然后说:「就妳所知,黄金虫会主动攻击人类吗?」
 
  「……不太清楚。」弥亚迟疑了一下,她一时不很确定自己有没有和梅尔提到相关的事。而且,对于凛风表现出『看到魔物的反应』比想像中来得冷静,她隐隐觉得状况并非一般。
 
  「那好,就我所知黄金虫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不过我不知道这里……呃,我不能肯定我所知道的是正确的。」凛风观察着黄金虫,尽可能简短的说,同时他脑中闪过诡异的想法。如果这黄金虫走得跟游戏里面一样慢,其实又不用担心,可是如果牠跟汽车一样快,那就会在下水道里发生车祸了吧。这样讲也很怪,因为游戏中的移动速度每个人都一样,但是弥亚就跑得比自己快──
 
  他撇开头转向弥亚,想把奇怪的思绪甩开。「用走的,不要惊动牠,应该从牠旁边经过也没关係。」
 
  此时,黄金虫整个身体向圆形通道的侧边墙上游移,对他的躯体而言,只是移动了一两个身体那样小小的移动,整个偌大身躯斜贴着管壁,和他们已经相当贴近,凛风又骂了声靠,弥亚则发出噫的一声,两人同时退了数步,并排的站在一起。
 
  短暂的沉默,他们同时观察着黄金虫的动静。虽然一直到黄金虫出现还不满半分钟,但牠确实是没有什幺攻击性的感觉,弥亚暗地反省自己必须更加谨慎。「我拿盾挡在你和牠中间,小心为上。」
 
  凛风点了点头,从弥亚身侧一齐移动,缓缓的经过黄金虫身边,而黄金虫也没有什幺明显的动静,两根触鬚晃来晃去;直到通过之后,两人才加快脚步,尽速离开。
 
  弥亚带着高度警觉的不断向后方观望,直到走了一小段路后,才确认安全而收回了盾与剑。
 
  而走在前头的凛风对自己的提案其实也没甚把握,但他想做些什幺、帮什幺忙,也无从帮起,他索性反而去观察着弥亚,但他不由得愣了一愣。可能是之前情绪太过激动的关係,他讶异自己竟然没注意到弥亚以女性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姣好的面容搭上细緻的肌肤、高挺的鼻樑塑造出令人惊艳的立体感,大小适中的眼眸有着英气蓬勃的自信色彩,金色的长髮扎了马尾绑在后头,虽然金髮令人联想到白人,但相貌上倒似有着亚洲人的血统,在混着异族感受的容貌中,凛风又从讶异转为困惑。
 
  他又多瞄了几眼,感觉这样实在不礼貌而盯着地上时,已将剑盾收好的弥亚开口了。
  「抱歉,让你有那幺难受的回忆。」
 
  咦?凛风抬头看着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女性。
  「我对『恶魔』这个种族有种极端的排斥感。」她表情带点郁郁的色彩,语气也不如方才霸道,试着和青年解释。「所以刚才一时误会你是恶魔变化成的人型,对你直接攻击……」
 
  凛风听着弥亚道歉的语气与原委,比起一开始的冷漠感,已经软化许多,本就生性温和的他顿时想说句没关係,但脑袋一转,想到了网路上就连自己都常常在说的『人正真好』这句老话,他毅然觉得不可就此打住。
 
  他保持沉默了一会,不对她的道歉表态。
  然而,又是弥亚接着开口。「还有,刚才黄金虫的事,我也得谢谢你。」
 
  咦?他第二次的错愕,这回他不由得反问了:「刚才那怎幺了吗?」
  「因为我没把握打赢牠,如果你没阻止我,我们可能会死在那裏。」
 
  凛风感觉自己是不是脸红了起来,他虽然清楚自己常被朋友叫成阿宅,绝不是连应对都不懂的茧居族,也有交过女朋友──但即使如此,弥亚歉疚的语气和低垂的眼帘,他刚才心中原本强硬的一部分又软了下了来。
 
  他语气生硬的回说:「妳砍我的事,我不在意了,但黄金虫……妳欠我一次,以后还我。」
  「欠你一次?什幺意思。」弥亚不解的问。
 
  「就是下次如果我请妳帮我忙,希望妳看在这次的份上,能让我一次嘛。」
  「你现在有什幺要求直说不就好了?」大概是没被人这样要求过吧,弥亚略感不悦的回道。而凛风也查觉对方是不适合用这种方式交谈的,以女性而言,是个比想像中更直率而不做作的人。
 
  但一回到平等对话的立场,凛风就不像先前那般劣势。
  「嗯,可是如果现在我要求妳帮些琐事,那和生死关头的大事不一样吧,除非是妳认为妳的歉意只需帮几个小忙就能抵掉,那我也只能接受了对吧?」
  「你把我的道歉视为可以交易的筹码吗?」话中透露出的怒气,让凛风略为震慑,但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不谨慎应对,说不定会更惨。
 
  凛风转过身,以诚挚的眼神对着弥亚。「嗯……妳误会了。这样说吧,因为我愿意接受妳的道歉,但是我认为道歉的一方必然是有所亏欠于对方,在交谈上不免会因此有所顾忌,所以,我想请妳帮我个忙,虽然不是现在,但不会是难为妳的要求。」
 
  「这样的话,彼此都对对方没有亏欠,而能平等的往来不是吗?嗯……虽然我连妳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但……」他讲话有点支支吾吾起来,然后才说:「我想……我们可以当个好朋友?嗯,即使妳欠我一次,但不要因此顾忌的朋友。」他的右手伸出,那是世界通用、表示友谊与善意的手。
 
  弥亚对这样的说词貌似还可以接受,缓下刚才的怒意,伸出那覆有层层活动关节铁甲的手套,与凛风握手。「好吧,欠你一次。」
 
  「我叫凛风。」
  「弥亚‧艾文斯,普隆德拉教会的十字军。」
 
  才握完手,凛风又呆住了。
  「怎幺了吗?」弥亚关切的问,她总觉得这个名为凛风的青年有时会发病似的僵住。
 
  「凛风……是人物的ID,不是本名啊,我的本名叫凛……咦?」
 
  弥亚不能理解凛风的话,站在一旁,看着他失神似的一手贴着额头喃喃自语,而他只是不断重複的唸着自己的名字。
 
  过了好一会,他深吸了口气,才抬起头面对弥亚。「嗯……弥亚,抱歉。我虽然有很多话想说、想问,我们边走边说好吗。」
 
  弥亚此时也想尽快回去向梅尔和警卫队交待,自然赞同了这个提议。
  于是在一路上,开始了各自对互相的询问。
 
  「突然要提问我也……哦,先问这个好了,为什幺妳会误认我是恶魔?啊,是妳刚才说的『沟通』吗?」凛风决定先问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弥亚点头道:「『沟通』是恶魔种族的本能,能对不同种族间进行语言的无障碍交流。」
  「的确是。」凛风一手抵着下巴,仔细倾听弥亚的话,确实可以『察觉到』是不同的语言。
 
  为什幺我能够与弥亚进行『沟通』?
 
  他将这个问题如做记号般,放置而不思考,继续询问。
  「所以,因为妳以为我是恶魔,妳就用『圣十字攻击』攻击我……唔啊,踩到什幺……」他赤脚走在下水道的水渍中有时就会踩到滑溜的青苔。「啊,对了,刚才妳说……妳是个十字军对吧,在普隆德拉?」「是啊,有什幺问题吗?」
 
  「普隆德拉。」青年複诵了一次。「卢恩─米德加尔特的同名国家,卢恩─米德加尔特国的首都,中央之城普隆德拉?」
 
  弥亚感觉这个青年真的像是被绑来的外国贵族了。「就是你说的普隆德拉。」
  青年苦笑,又续问:「那……往东南有卫星都市伊斯鲁德、往北穿过妙尼勒山脉有运河之都艾尔帕兰、往南……穿越沙漠向西南有梦罗克、向东南有弓手村斐杨?啊,还有商人城艾尔贝塔?」他一连串勾勒出从中央为起点的地图,正是他『几个小时前』还在玩的线上游戏的地图。
 
  「你很清楚啊,这些如果不是长时经商的人可能都不那幺清楚地理位置呢。」弥亚挑眉,她由于受过教会的教育,对世界地理的概念还算不错。
 
  凛风停下脚步,转头看了看弥亚,又四周环顾了这个令人感到沉闷与霉味的地下水道。
  「喔。」他笑了一下。
  「所以妳是女十字军。」
 
  弥亚感觉这句话的意味,和之前好像有所不同,说起来比较像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称呼这个『职业』。弥亚对他露出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不明所以,但也稍微惯了他这样多变的思绪。
 
  「这里是地下水道……有水,嗯,大概是二楼的入口到中段。」像是死心了似的,他慢慢试着了解自己『在哪』。
 
  「入口到中段,你怎幺会这幺认为?从入口走到这……啊,你是从分隔管线的入口开始算的话,差不多。」弥亚回忆着路途,眼前的青年所述并不算有错。
 
  凛风又开始走,一边走一边观望着四周,右手抵着的下巴没有放下过;弥亚也没说什幺,只是跟着青年慢慢往出口走去,她觉得这青年似乎需要一点时间思考。
 
  「不对,这里不对。」他回头看向弥亚。「我们刚才遇到黄金虫的地方,不是四楼,那应该是三楼对吧?」
 
  弥亚疑惑的回答他:「我不知道你所谓二楼、三楼是怎幺分的,你这问题我也没办法回答你。」凛风听完,又陷入沉思。而弥亚补充说道:「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黄金虫之前被骑士团派遣的讨伐队赶到比较深的部分,仅此而已。」
 
  是后来才赶到比较深的部分,但还是在三楼发现其蹤迹;换句话说,在讨伐队出动之前黄金虫是随意在下水道内乱窜的,然而,即使进行过镇压,只要没有持续封锁,牠就可以随自己的意思离开那个地区。
 
  不对,或许用网路游戏的观点来看这一切改变会更清楚。
  ──黄金虫不限于在四楼出没。
  ──地图再也不是像游戏般,方型的格子做为区隔。
 
  「太像了。」
  这已经是真实的奇幻世界了吧,凛风想。
  难不成是自己被打晕,然后戴上虚拟实境的那种脑波床?现在可是2003年、上个月波斯湾战争才开打,怎幺可能会有那种东西,现在的虚拟实境是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吧。
 
  他努力的回想,却无论如何,只记得自己坐在电脑前,一阵不明的蓝光闪过后,失去意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就来到了这里。
 
 
  不对,现在该担心的不是「怎幺会来到这里」这个问题。
  他最畏惧的是刚才,为何无法顺利念出自己的名字。
  就算像穿越小说一样好了,从来没看过哪一个穿越小说主角的大脑被改造的,至少,带着自己原本的姓名去到异界也比较有特色,才能当主角不是吗?
 
  「……凛风。」又来了。
  试着唸出自己的名字,讲出来的,却是自己的ID──那个游戏人物的ID。在游戏中,那是只超魔导士,也是自己最后开在线上的角色。难不成我现在变成那个角色了吗?
 
  胡思乱想想到这里,凛风已经打算随便的尝试了,什幺都好,他只是想知道──
  「现在到底是他妈的什幺情况?」极其焦躁。
  一想到可能被改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再拥有,他的情绪再度高涨。
 
  「火焰之壁!」「陨石术!」「水球术!」连续喊了好几个他游戏角色有学的魔法技能,但没有一个应他的意。
 
  「……靠,难不成有语言问题,Fire Ball!Soul Strike!」没有一个有用。
  他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任由缓缓流动的水流经脚边,紧皱着眉头。
 
  他脑中的困惑也以恐怖的数量爆增,那些问句多到像是如果拿去列印,必然是一张纸重複印了上百次,只剩下一团黑的纸张,那必然是他现在的心灵写照。
 
 
  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随后的声音,是弥亚柔和而自信的语调。
  「我主奥丁。我带领一位迷途的羔羊来到您面前,聆听祢的话语。虽然他可能不认识您,我在此替他向您祈求给予他心灵的安稳与圣灵的祈福,使他不受恶魔的细语侵犯、使他不受外在的一切伤害了那圣洁的灵魂,在焦躁不安、疲劳困惑之中,经由您所安排的道路前行而得到属灵的平安与喜乐,最后,在不明且艰困的未来路途上,希望您能赐与他前进下去的勇气,勇与面对困境──祷告奉靠唯一神奥丁之名。」
 
  凛风就以那样的蹲姿,回望着为他祈祷的弥亚。
  她左手搭着自己的肩,右手握着胸前的银色十字架──那是条挂在胸前的项坠,她双眼闭起,肃穆、平静的祈祷着。
 
 
  随着弥亚的祷告,他感觉心情平复许多。
  「谢谢……我好多了。我可以先坐着休息一下吗?」弥亚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眼神中的怯弱感已经褪去许多,转为一种无奈、却并非烦躁的神情,浅浅一笑。
 
  他看见弥亚没有意见,便坐到一旁,两手摀着脸深深吸了口气。
  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实在有些倦怠感,即使现在感到冷静许多,也不代表问题已经消失,只是纯粹的──可以正视这些问题。
 
  一件事情不该没有理由的发生。
  他细细的回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电脑萤幕确实的发出了光──因为失去意识后,对前一刻的事情感到迟钝吗?既然是电脑,那更前一刻……
 
  仙境存在。
  他浑身一震,想起了这个讨论主题。那个主题中,有人提到了这个游戏的世界『是存在的,想见识的话就来吧。』,说明了伺服器和地点之后,也没有说明后续;由于正好是同一个伺服器的关係,他闲来无事就到指定地点放着人物蹲着,也没有什幺特别的举动。
 
  讲更白一点……就只是凑热闹吧。
  甚至没注意时间,反正常常就开着游戏放着角色不管,逛网页、写报告都稀鬆平常。
 
  「所以我就变成冤大头了……?」凛风一脸窘样,但好险是摀着脸,不会让弥亚看到。
 
  灵光一现。
  他虽然小说什幺的看得不多,但身为一个平时喜欢打电脑、窝在房间看动画、翻翻轻小说的人,他想到了几个例子可以完美的诠释他的处境。
 
  轻小说的话,《零之使魔》是个穿越的典範。
  武侠小说的话,他印象比较深的是《寻秦记》。
 
  「……所以我是主角喽。」
  嗯,虽然说有点不可理喻,但现在他的处境是个很标準的穿越作品中的主角。
 
  他回忆着这两部作品。
  在《零之使魔》中,主角得到可以驾驭手中一切兵器的能力,以此突破了无数危机,在另个世界和女主角与众女性过着挺不赖的后宫生活;《寻秦记》的主角是个被时光机器送到过去的特种部队队员,凭藉着未来人对过去的了解和自己对科技的掌握,独特的个人价值观使他在战国时代大放异彩,过着妻妾成群的日子。
 
 
  「……后宫。」忽视了一些过程。
  他抬起头看了看弥亚,正好弥亚也在回望着他。
 
  又把脸埋了进去。
  「虽然正,但不是我的菜……」
 
  但他没注意,自己嘴角已经微微的上扬,在接下来的一分钟左右,这个人的脑袋中全是『主角魂』、『特殊能力』、『女主角』这一类词彙。
 
 
  正当弥亚觉得他的神色有些异样时,他平静的站了起来。
  「好!没问题了!我们可以走了!」弥亚呆了一下,不懂这个青年为什幺心境转变可以这幺的戏剧化。
 
  「还有,刚才我问很多了,现在妳想问什幺就儘管问吧!」
  真是容光焕发啊……弥亚直觉的这幺认为。
 
 
 
 
  /沟通障碍
 
  「……还是不能理解。」
  女十字军在苦苦思索之后回答。
 
  主角‧凛风认为自己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就是即使排除了语言问题,还是存在着的『沟通障碍』,主因就是他一时雀跃的说了『没问题,这只是个游戏。』这句话,让他不得已得从游戏这个词做为起点,开始解释电脑这个东西。
 
  「所以,我用这个机器来玩游戏,而这游戏的内容就是你们这个世界。」
  「为什幺要做一个那幺複杂的机器来玩游戏?」
  「不不,玩游戏只是它附属的功能,它是非常多功能的──」
  「原来如此。所以你是用了『让你来到这』的功能?」
  「它没有这个功能!」
  他最想不到的是,弥亚虽然很直来直往,却很有追根究柢的好奇心。
 
  同时,他也在苦思该如何表达自己原本的立场──操作着人物,应该是像神一样的观点──来看待这个世界的呢。
bm200300127 (次要) #4
CC
2011-03-17 01:53:37
  /004 往钟声去
 
  弥亚在看见往出口的阶梯时,停了下脚步。
  老实说她觉得现在有点烦躁,她并不是个喜欢怪力乱神的幻想的人;虽然试着去理解这个怪异青年所说的事,但是有其困难。
 
  「稍等。我要整理一下。」弥亚皱着眉对凛风说。
  「整理?」
  「我得想想怎幺跟梅尔说,他人虽然不错,只是有时很多嘴……抱歉,我说的是应该留守在外边接应的伙伴。」
 
  原本以为他是什幺异国贵族的推测全然落空,实际上是另个世界的居民,而且对那个世界的居民们而言,我们这个世界是个假想的世界,只是他们游戏的内容,因此对这个世界有着概观的了解;在经由不知名的原因来到这里之后,也不知道受了什幺改造而拥有沟通的技能,当然,他也不明就里。
 
  半分钟不到,弥亚确定该怎幺讲之后,带着凛风推开了下水道的大门。阳光普照的艳夏,刺眼的日照戳进两人的视线中,让两人瞇着双眼。
 
  直到渐渐适应阳光之后,才能看清眼前的草原以及各自一群群的树林在眼前;他们正从哨站后方的小门走出,眼前一个身穿古铜色轻甲、头戴着普隆德拉军帽的男卫兵以诧异的眼光看着两人。
  「弥亚妳有够慢……这谁啊?外国人?哇哦!这满身血汙和破烂的衣服是怎幺回事!」
 
  「我正要讲,你别激动。」弥亚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我在下水道内部发现这个男孩,他的情况有点特殊,暂时不好说明,总而言之,我想把他先带到警备队那边去商量该怎幺处置。」
 
  「情况特殊?不过到底这外国小孩怎幺会跑到下水道……」梅尔摸了摸下巴的鬍渣,显得颇有兴趣,将身子前倾,近看凛风。「Hey,wie geht's?」逗弄小孩般的说着。
 
  Hey , how are you?
  凛风脑袋中得到的翻译变成了一句幼稚的英文,彷彿是不甘示弱,他用道地的英文流畅的回应对方。「Fine , thanks , and you?」
 
  梅尔顿时好像被痛殴了一拳,大概是这句话也被神奇的『沟通』翻译成了对方的语言。他立刻侧身到弥亚身边放低音量问道:「妳怎幺没跟我说他会说我们的语言?讲得超标準的咧!」
 
  「他会『沟通』,你知道吧,那个恶魔种族才会的技能。」
  梅尔脸上露出了难堪的表情,又偷偷望了凛风一眼。「嗯,情况特殊。」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他是恶魔?」「不是。」
 
  「嗯,情况特殊。」他反覆讲了好几次。「那这警备队也不能处理啊……既然和恶魔有关,妳乾脆带他去到教会去不是比较实际吗,啊,现在教会还有人在吗?」
 
  弥亚点头。「说得是。汤玛斯主教是现在的代理人,这倒没问题。」
  「好好,既然决定就快去吧,不送啊。」他一脸不喜欢这类奇怪东西的样子,就连第一次见面的凛风都看得出来,也因此两人很快的就乘着弥亚原本的大嘴鸟离开了下水道。
 
 
  大嘴鸟的鞍上只能容纳一人,好在凛风个子比弥亚还矮小些,让他挤在前面的情况下为求安稳,弥亚就让大嘴鸟的步伐放缓;而凛风对于两人的安排并没有提出意见,除了他现在还颇信任弥亚之外,就是他眼前的景象让他无暇思考。
 
  从走出哨站开始,便是青年从未想过的世界。
  炽烈的阳光把原本在下水道的阴湿冷感一扫而空,相反的则是令人想藉由奔驰来甩脱的燥热;在草原上树林并不茂密,即使行经树影也没有凉快的感觉。
 
  青年有种微妙的感受。彷彿不管看过再多的美丽风景照,与实地到了当地,让肌肤、身体每一根髮丝都在这里呼吸的感受,不可能可以相提并论;坐在大嘴鸟上,虽然令他联想到坐在鸵鸟上可能有点类似,但他也没坐过鸵鸟,而且,大嘴鸟在双爪掘土的每一个步伐所传来的震动,都是极其有力的跃动,让他对这新颖世界的好奇,也好像随着这股震动跃起。
 
  相比较之下,他简直要认为,自己原本所住的六坪大雅房,是多幺狭小的一个『世界』。
 
  照这种思考的话,地球上存在着许多自己所不了解的世界。
  所以,这片草原即使仍在地球上,那和自己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也没什幺差别吧。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他突然看到草丛边钻过一个粉红色的物体。
  「哇、哇哦!」惊讶的大叫着的凛风歪着身体想看清那是什幺,让弥亚不得已抓着他脖子把他扭正。「别乱动!」
  「啊,抱歉。」凛风不好意思的道歉,但眼睛还是盯着刚才的方向。
  「你在看什幺?」
  「刚才草丛跳过去的,一个粉红色……欸,该不会是波利?」他突然有种渴望,想知道这东西在『现实』会长得什幺模样?还是一个果冻吗?那两颗眼睛到底会长得怎样?
 
  「先把正事处理完吧,我想你有机会看到的。」
  「啊,可以绕回去……」
  联想再度展开,他突然想到网路上有人画的某个现实版哆啦A梦──糟糕小叮噹──那双眼睛,实在让人不很舒服。「……还是先办完正事吧。」
 
  弥亚也省得多问,继续以稳定的速度前往东边的目的地。
  不多时,幅度广阔的巨大城墙已经出现在眼前,一座大城由厚实的城墙所包围,那土褐色的砌砖墙上头有着齿状的城垛,向左右延伸至被稀疏的树林遮去,不知多远。正当凛风为这城墙的辽阔感到讶然时,他注意到他们正往这带状的建筑中,唯一的缺口──城门直奔而去。
 
  从远远就可以望见,城门的上方有着方型的塔楼,塔楼的外墙清晰可见一只蓝绿色的双头鹰,一左一右看向两边,那张开的双翼与红艳的眼珠,这双头鹰的图腾给予人一种威武刚强的气势,凡举经过城门者,都不由得抬头望牠一眼。
 
  「普隆德拉……」凛风并不是憧憬着这座城。实际上是这副景象与他看惯的2D画面的落差,让他哑口无言,他印象中的普隆德拉,是个用走的只要三分钟就可以绕完的地方啊!
 
  在游戏的世界中,卢恩─米德加尔特王国的首都,普隆德拉即是此处,也由于它处在的地理位置近乎整块的中央,又被称为中央之城,若是称它为世界的中心,或许也没什幺人有异议。
 
  两人一骑来到了城门口的哨站前,有其他的不少的人正在接受数名守卫的盘查;其中一名守卫看到了王国配给士兵专用的大嘴鸟,便特意过来关照。「妳是……啊,弥亚。妳前面那个小孩是?咦,这……血汙?」
 
  「刚才巡逻时遇到的孩子,遭遇了一点变故,现在要带到教会去接受审问。」
  那个守卫一看到血汙,又听到审问两字立刻觉得情况有异,但既然已经有弥亚在,也没必要太多管闲事,便草草的放行了。
 
  经过城门高悬的吊闸,穿越厚实城墙的阴影时,凛风低声开口问道:「啊那个,我刚才是听到什幺……审问?」弥亚则不当一回事的回应:「会这幺说是有原因的,路途上我慢慢讲清楚就是了,吶,这个普隆德拉,和你知道的普隆德拉一样吗?」她的语气中带着点傲气,也在此时,大嘴鸟的脚爪跨出城门阴影。
 
  城门的宽度仅容一两辆马车通行,而正式进入普隆德拉,踏足在石砖铺设的大道时,青年则又看见了与城门外相异的两个世界。石砖大道的色调是灰白,直直延伸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直到另一道内墙与拱门才划下了界线,虽然沿途行人众多,眼里却只见地上石砖铺设出一个一个圆型的几何图形,圆与圆相连,在大道蔓延。
 
  沿着长直大道的左右两侧是高度平均都有三楼高的楼房,每栋房屋都有着山顶般的瓦片屋顶,单面墙对外,各自只开了数面窗口,有的还摆上了些盆栽。房屋大多并排相连着,如两面高墙屏蔽着这条大道,但也有巷道穿插其中。
 
  凛风诧异的左右盼顾,独具异国风调的煤气灯造型的街灯,和街灯下挂着的旗帜──绣着双头鹰的图腾,有着蓝与绿两种底色──随着大嘴鸟的步伐一个个从眼前掠过。沿途行人熙熙攘攘,也都很惯的把中央的大道留给车辆坐骑一类行经,对于他们并没有投注特别的眼光;他们大多以一种闲适的态度行走着,彷彿这些人,与这一生大半日子都在台北走着急促步伐的青年有着全然不同风貌的人生。
 
  这景色既熟悉,又陌生。
  他回想了一下游戏的场景,大道上的铺砖简直像白的、房屋之间也没有如此井然有序、堪称紧密的连繫着,而且游戏不分昼夜的只有白天,他对沿途经过的路灯几乎毫无印象可言。
 
  然而,熟悉还有一个层面,并非游戏,而是欧洲。
  这个城市的概观印象是普隆德拉没错,但城市却似乎经过了翻修,更多的欧洲气息掺入,使他在这异国的情调中,感受到了一丝混乱,有种身处在欧洲某国家似的错觉。
 
  此时,抓着缰绳的手一扯,原本直行的大鸟便向右弯了个方向,刚才所见的内墙处转着,湾入另条相较之下较小的路,于正中奔行。
 
  「欸等等,不太对,这不是教会的方向,普隆德拉教会应该在正门口进来时要往前或往左才对吧?」凛风机警的询问着,弥亚淡淡的说:「你的衣服破成这样,不太适合带你去见主教,所以要先换件衣服给你。」
 
  要是弥亚没提,在这炎热夏日下吹着风其实也无甚不妥;但凛风看着自己那残破不堪的衣服,光着脚连双鞋子都没有,只有裤子是万用的牛仔裤,若说要去见尊贵的人物确实很不得体。
  「先去买衣服?啊……不用那幺麻烦啦,我其实……」
  「你想太多,我没有要买衣服给你。」
  「也不用否定的这幺果断嘛。」青年撇了撇嘴,继续欣赏沿途风景。
 
  在弥亚的驾驭下,大嘴鸟平稳的沿着方才的隔墙移动,从另一条大道的侧边穿出;凛风发觉即使房屋较为密集、庞杂,但整体的都市架构与游戏中并无二致,他依稀认得这路径,是从普隆德拉的西门往南边的大道相当近的一条路。
 
  穿越大道时,他揣测着左右的地标──左边是中央喷水池、右边是中央南门──结果他意外的发现,这段距离远比他想像的来得大,游戏中南门到中央水池如果可以视为中央城的一半长度,那幺这个长度可能有半公里,或着更长。「欸,弥亚。」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普隆德拉……住着多少人啊?」
 
  「印象中是五万多人吧,又想到什幺了?」
  「比我想像的大好多。」他想的是那个三分钟绕完的地图。
  「你住的地方比这里小很多吗?」弥亚随口问道。
  「台北哦,好像有六百万……不对,这不能相提并论好吗!」他回头看到的是平时一向认真的弥亚摆出了副思索的表情,应该是不太反应的过来这数字是普隆德拉的几倍。
 
  她似乎很认真的想像这个数字,让凛风觉得这个女十字军该不会意外的容易受骗?
  突然间,她呀的轻呼一声。「骑过头了。」
  她掉转大鸟,转入一条稍小的巷道。
  凛风愕然的开始回想,第一次见到她时那个满身肃杀气息的女十字军,到底和现在后座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然而他没有时间细想,大嘴鸟脚步渐渐放缓,停在一间三楼高的屋子面前。
  「下来吧,踩得到吗?」弥亚随兴的翻身落地,讲这句话时人已经踩在地面了。
  凛风没有回答,他让左脚踩着马蹬*,右脚跨过鸟背,以一个颇为笨拙的姿势跳了下来。「哼哼,不就跟骑马一样吗。」
 
  弥亚微微一笑,他的动作和说词都十足的表示自己不会骑乘大鸟。她牵过大鸟,以缰绳将牠繫在门旁的一根木桩上,然后走到门前,从身上的腰包中取出一支钥匙,开门进入。
 
  「进来吧,我拿件衣服给你。」弥亚看凛风在门外观望,迟迟没有进来的意思。
  他听着弥亚呼唤,才进入了这间屋子,掩上门。「呃,这里是……」「我家。」当然弥亚没有带他参观的意思,嘱咐他留在客厅,待会会拿衣服下来。
 
  凛风点点头,不太感到意外,引起他注意的,是这里大多的家俱都是木製且带有朴素的古典风味,阳光从四格木窗透入、却被白纱窗帘给遮去亮度而不刺眼,貌似是餐桌的方桌摆在一边,墙上挂有钟摆式的时钟,答答答的运作着。
 
  他曾以为,像这类奇幻世界的国家,好像背景都是中古世纪的欧洲,但看到现在,有水有电的,这个世界倒是相当的接近现代。
 
  一旁柜子上,搁着一些捲轴与不知名的石头、药水瓶,特别的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想来可能是她平时携带的道具一类的吧。
 
  正当凛风想拿起来看的时候,弥亚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别人的东西不要乱碰。」他吓得手一缩,不好意思的看向弥亚。她倒似乎不甚在意,扔了件衣服给凛风。「应该可以穿吧,先穿着吧,破破烂烂的实在不好。」
 
  凛风将衣服摊开,是件乾净的白色衬衫,他不太懂衣服,但摸起来倒是不逊于现代的衣服质感。「喔,这感觉还不错。」他将已成破布的T恤脱下,换上白色衬衫,虽然只穿着一件有点透风,但这时候也没什幺好要求的。
 
  「鞋子嘛……」她走到门边翻找着鞋柜似乎有些为难,看来是没什幺适合的鞋子。「咦,这双还在?」她伸手到鞋柜内侧取出了一双用布包起的鞋子,那是一双前头覆有金属片的圆头皮鞋,从那双鞋的大小和款式来看,应该是个人高马大的男性穿的。
 
  「我想应该是不合脚,但先用这双抵着吧。」
  「这鞋看起来不像妳穿的。」凛风接过那双鞋,顺道问了一句。这双鞋有着褐灰色的色调,虽然有些陈旧感,但仍可看出是不错的鞋子。
  「那是男祭司的覆甲皮鞋,我父亲以前穿的。」
  「妳爸?」凛风开始四处张望,好像突然就会有人从楼梯还是哪个房门口冒出来。「我穿这双鞋子不太好吧?」
 
  弥亚双手抱胸,不当一回事的说道:「已经去世蛮久的了,这双鞋子还留在这我也很意外,还是说你不想穿别人的遗物,这样的话我也没办法。」
 
  「不好意思……」凛风顿时有些抱歉,而弥亚只是摆了摆手。「很久的事了,不要介意,鞋子可以穿吗?」他立时将鞋子往脚上试穿,果然有些大,但没什幺问题。
 
  她点点头,又出门牵来大嘴鸟準备出发。
  在过程中,凛风注意到她一直背着的盾似乎留在了家中,而只繫了一把长剑在腰,再度前往普隆德拉教会。
 
  接续着原路,大嘴鸟沿着内墙一路顺畅的前进。
  此时,从远方传来响彻天空的钟声,噹──噹──噹──的清亮音色,霎时间遍布整座城市,「这是?」「教堂的钟声啊。」
 
  由于这里不是商业区,路上人声稀少,大嘴鸟的脚爪抓在石砖地上,喀喀喀的声音短且细碎,一遇到这有若浪潮般的巨声便淹没。钟声一直响了十三响,那余音缭绕的感觉才渐渐停歇。
 
  「所以,我们正在往钟声去喽。」他若有所思的说。
  「这样说也挺有趣的。」
 
 
 
 
  /钟声抵达水池之时
 
  这个年轻人大喘着气,瞳孔显得焦虑且不耐。
  他背靠着巷弄的阴影,斜视着外头街道穿流不息的人群。
 
  然后放胆走了出去,试着在众多人潮中藏匿自己。
  神经紧绷、警戒四周,他感觉自己此时此刻,正处于一种不寻常且离奇的事态中。
  即使周遭的人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看起来也只是很一般的居民;这里的人,多是貌似欧美国家的白种人……不,也不那幺相似,又有些东方人的感觉,脸的轮廓不如西方人概观的那样分明,而是显得圆润。
 
  很像一个文化系统複杂的地区。
 
  沿途的景色十分熟悉,他清楚这是哪里,只要他能确信自己的神智没有错乱;顺着人潮,他来到一个圆型广场,宽阔的广场中央,有着巨大且华丽的喷水池,即使雕工细美,但他丝毫没有心思去注意。
 
  他发觉了一群骚动的人。
  或许基于好奇,也基于自己难以弄清现况,他没有什幺特别的判断就凑了过去。
 
  在那群人之中,有一位女性昏倒在那裏。
  而这个人一眼就可以辨别,从穿着感、样貌、甚至遭遇,他下意识的就理解了。
 
  ──是同样被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人!
 
  他不顾一切,挤开围观的人群,也不顾此时正有人在检查这位女性的身体状况,两手将她抱起,冲出人群,奋力的奔跑着,钻入小巷,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毫不停留,最后在一个貌似已经关店的木製摊位后方停下。
 
  自己也不懂为什幺要这样做。
  只是,这里没有任何东西能给予自己安全感,于是只好带着唯一熟悉的『陌生人』离开。
  他缓缓的,让仍未转醒的女性靠着墙坐下,自己气喘呼呼的,坐在一旁望着天空。
 
  「到底怎幺一回事?」
 
  「唔嗯……」女性呻吟着,像是带着些痛苦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坐在身旁的他吓了一跳,略显紧张的问道:「妳还好吗?」
 
  女性迷茫的双眼,随着头左右张望。「这是哪里?」
  「这里是──」他认得这里,也知道这城市的名字,但讲不出口。
 
  「刚才……我在喷水池旁……」她貌似有些虚弱,但也努力的想弄清现况。
  「先休息吧,等精神稍微好一点再说。」年轻人安抚着对方,事实上,不论女性现在说了什幺,他相信彼此都无法回答对方的问题。
 
  女性依言闭上眼睛,好似是于依靠着人,沉沉睡去。
 
  「──普隆德拉。」
  他遥望着此处望出去的大道,一旁飘扬的双头鹰旗帜,与路经的大嘴鸟等再也熟悉不过的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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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ω˙) 如果可以我也想来个人王大厮杀啊(?
ert2347900: 06-25 12:12

写的好好喔><

bm200300127 (次要) #5
CC
2011-03-20 07:09:15
 
  /005 神之手
 
  卢恩─米德加尔特没有人不知道『圣战』一词代表的涵义。
  神、人类、恶魔在近千年前的一场凄烈的大战后,终于疲惫──实际是任何一方都已经濒临毁灭──而签署了停战条约;人类的君王见到战后有若荒芜的大地、尸横遍野的平原,一个平凡的向晚却令人从红色联想到血泊。这场大战使人类亦使用A.W.(After War)为年号,亦是这位君王警惕子民的年号。
 
  而在此后,做为神族之首的奥丁援助了人类家园的重建,深受人民的崇敬,在离去之时,取出在圣战时已断的一只左手断臂,交与人类。「神与恶魔没有和解的一天,在停战条件之下,我们惟有以人类做为缓颊,我将当初战争的开端赐与居住于Midgard(中庭)的你们,愿人类能保有千年的中立。」
 
  人类与神族的关係因此缓和,教会也奉奥丁为唯一神而崇拜信仰,在这所人类世界中最大的教会──普隆德拉教会中,当时的圣骸仍留于此处。
 
 
  两人抵达教会之后,原本负责接待的服事说明着汤玛斯主教正忙于公事,待他上去呈报,弥亚索性带他进入教会内部参观,顺道讲解了关于教会的一点历史渊源。「刚才进入城门时,之所以说审问,一部分是因为人类后来渐渐与神族亲近,始终对恶魔不持好感的缘故。而且,实则上,人类对于恶魔是颇为无力的,从天生的力量来看,即使只是只弱小的恶魔,人类也不易取胜,导致人类对于四处生乱的恶魔手段越加激烈,所以一提到审问,那是只有对罪人与恶魔才会用的语彙……而罪人一般会逃避审问,因此现在『审问』近乎是专指恶魔的词了。」
 
  凛风很不自在的提问:「那我也要被……审问吗?」
  「通过城门的时候,这样讲可以免去很多检查的麻烦,毕竟很多人是不喜欢恶魔,也不希望接触到这类生物的态度;至于审问只是问话或极刑,这得由高一层的主教或教皇决定。」弥亚认真的解释完后,看到他仍然一副紧绷的感觉,又拍了拍凛风的背补充道:「汤玛斯主教人很温和的,不用太担心。」
 
  他稍微鬆了口气,转念问着弥亚:「不过,你们也有教皇吗?而且,我觉得主教可能没办法解决我的问题……」他的印象中游戏是没有这个身分的NPC存在的。
  「我带你见主教是为了我的职责。」弥亚没好气的讲着。「我负责支援骑士团的巡逻工作,因此遇到这种情形当然有需要回报──至于你的事情,我想主教可以帮你找个安身之所,但那之后就已经不是我份内的事了,啊……我会记得我欠你一次啦。」
  凛风嗯了一声,才在前一刻,他真认为弥亚像个伙伴似的存在,稍起了一丝落寞。
 
  弥亚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教会自然有教皇……嗯,只是教皇现在不在,由汤玛斯主教代理而已。」
  「教皇不在?」
  「嗯……」弥亚犹疑了一下。「大约两个礼拜前似乎有紧急的要事远行,带了数名圣殿十字军和护卫就离开了,应该是有些机密的行程吧。」
 
  讲完,弥亚头一转望向侧堂,似乎是觉得汤玛斯主教有点太慢了。
  「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见主教。」
 
  于是凛风两手插着牛仔裤的口袋,开始在教堂内闲晃。在这教堂中充满着陈旧的古老气息,四壁砖墙已经被数百年的岁月浸蚀,那原为褐黄色的壁面有着片片的灰色,即使如何细心保护修缮,补过的墙、重铺的砖仍让此处的一砖一瓦出现了色调上深浅的一点区别,就因为如此,更使得此处有着凝重而庄严的沉稳风格。
 
  不论抬头几次,他总看不厌左右两大片哥德风的彩绘玻璃,其墙面高耸至巨大的天顶,约略二十公尺左右的高度让他这对历史毫无概念的人都心生敬畏,外头的阳光透过五彩缤纷的玻璃照进,使教堂的地面铺上了色调不一的地毯。
 
  他走过数一列列排列整齐的长椅,脑袋却想着一些其他的矛盾之处;譬如十字架应该是耶稣基督受刑时的刑具,这应该和奥丁沾不上边的一点关係都没有,但是教堂外的屋顶却有着大大的十字架。这款游戏引用了大量的北欧神话,虽然和基督教同源于欧洲,但彼此应该是无甚关联的吧?因此对于有十字架的出现,某方面而言也是很奇怪的,但是听完弥亚讲述的一点历史,有些就连玩了这游戏这幺久的自己也不知道,可见得这历史似乎与自己所知道的稍微有一点不同。
 
  他缓缓走上圣坛,看着经由华丽装饰的玻璃柜中摆着的白皙手掌,截断的部分触底,周围以各式各样的鲜花铺设着,掌面朝上,那个手势,让人联想彷彿正要紧抓住什幺东西的伸直了手指,而又非全然併拢的直。
 
  「这不是打小恶魔都已经掉到直接扔掉的垃圾吗……怎幺变成圣骸了。」他的认知中只有,拿着神之手──这个任务道具──可以去转职十字军而已。
 
  他又多打量了一会,那手掌是只左手,且手指并不粗厚而细长,像个高大男性的手掌。
  「照弥亚说的……这是奥丁的手吗?」
 
  正当他失去兴趣,转身步下圣坛时,突然想到了日本动漫常出现的情节──非常喜欢拿手做文章。像是《灵异教师神眉》的主角左手寄宿着鬼、《犬夜叉》中的要角弥勒法师右手有着近似黑洞般的风穴……
 
  他转身回去盯着那只手瞧。
  「这样说来也没错,身为主角,我这瘦小的身躯本来就不适合战斗,没有特殊能力实在太奇怪了!」他喃喃自语道,同时也机警的往四周观望,确定没有人在之后,尝试着『调查』这个装着神之手的玻璃柜。
 
  由于玻璃柜的玻璃乾净到毫无痕迹,心想要是碰出指纹我就糟了,他只是一个人在柜旁一上站起、一下蹲低的看来看去,几分钟下来也看不出什幺端倪。「啧,玩游戏的时候滑鼠游标移一移就会有对话框的图跑出来了,这怎幺这幺烦……」
 
  正当他纳闷的时候,他发觉这个玻璃柜是上方的玻璃罩盖着的,只是由于接合处相当细小而一时没有发现。虽然此时好奇心相当浓厚,但他不禁犹豫了一下:我真的要打开这个玻璃柜吗?我到底想对这只手干嘛啊?
 
  但他又回过头张望这间教堂,他很意外这里没什幺人,也是这样助长了他的冲动。
  「……反正它也没挂告示说不準摸。」
 
  他轻轻的托住玻璃柜的边角,好不留下痕迹,将方型的玻璃盖掀起,此时一股暖流似的波动扑面而来,让他差点没拿好手中的玻璃盖。「这……?这神之手该不会是超强的魔法道具?」他将玻璃盖置于一旁,凑近那只腊像般的手臂看,但鼻中闻到的反而都是一旁花朵的馨香。伸手去摸,摸了几下,虽然是近乎皮质的触感,但除此之外什幺都没有。
 
  「好像也没什幺嘛。」他转念一想,就像大多数美术品给与展示的,都不是真迹一样,又有什幺道理摆在这的一定是真品?而且还可以随便掀开,哪这幺好。念及此处,他就洩气般的丧失了兴趣,想说反正不是真品,那就没差了。
 
  正当他準备捡起旁边的玻璃盖要阖上时,他发觉了一条细丝。
  从自己的左手,如同蚕丝般联繫到那白皙的手掌上。
 
  惊讶随着眼前的景像逐步放大,那只神之手如同化为丝线,透过一开始接触的连结,飘然般的非向他的左手,缠绕包裹,如同手套般的附上──凛风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倒是发生异变的左手一直在抖动着,好像是想甩掉这附在手上的东西。
 
  终于,光丝消失,左手也毫无异样,一切恢复平静后──神之手也消失了。
  「…………啊咧?」
 
  一种既惊且惧的微妙感受潮涌般的浮现。
  他将左手翻来覆去的看,还贴到脸上感受一下有什幺不同,但他一时感觉不出自己到底有什幺改变。
 
  接着从大厅的入口处,传来一组脚步声,皮靴与钢靴分别踏着嘈杂的声响透过遍布室内的回音而来。「哦,妳说的孩子就是……哇啊啊啊!你,你,你──?」那个年迈的声音传达着一种要世界末日了的恐慌。
 
  凛风苦笑着,默默的像犯人投降般举起双手,转过身来,一种冷汗涔涔、背脊发凉的不安感窜上心头。
 
 
  /教皇
 
  那个高雅的男子神情肃穆,其华贵的大袍几近拖地,手中握有的权杖咚、咚、咚的敲着地面,缓步而行,身旁六名身着重甲的圣殿十字军尾随在后。
 
  四周光线明亮,头顶的吊灯金光闪闪,此处犹如宫殿般堂皇富丽,四周的雕饰与不时可见整列天使的塑像,如迷宫般的长廊延伸着这绚丽风格直到转角。
 
  「真是噁心。」男子嘀咕了句。
  眼睛看到的,与感受到的,是两种极端。
 
  越往深处前进,扑拥而来的魔力波流就越发强大,彷彿弥漫着恶臭的髒水淤积及腰,教皇自己都皱起眉头。每个生命体其蕴含的魔力,虽然目不能视,但对魔法能够掌握的生命,自然能够感受彼此,颇为忠实的表现了此个体的性质;不死族能在其身上感受到腐败感的魔力流,火精灵能在远处就感受到炙热的气息──
 
  沿途经过的路上皆是满满的恶魔、女妖,各自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没有一个比得上那个使这地下殿堂产生淹水似的、废水源流的『恶魔』。
 
  后方的十字军趋前数步,询问是否需要在前遮挡,被教皇否决。
  「礼尚往来,他这样待客,想必是他们的俗。」教皇轻蔑的笑了一下,手持的权杖敲击地面咚的一响。「不回礼,说不过去呢。」
 
  在腐败浊流之中激荡的推挤着,那个如壁垒般的十字架自教皇身上不断放大,如壁垒般的形成水坝,将敌人的魔力完全的隔绝掉,同时一再不停的放大,到视线所不及仍在扩张。原本堵在路途的恶魔与女妖一感受到这蕴含着光芒感的魔力,有些抱头鼠窜的躲了起来,也有些被激怒而反倒冲了过来。
 
  批着破烂的法袍,左手持骷髅魔杖,右手提着骷髅串,连脸部都是牛头骨的行妖术者站在不远处,举起骷髅杖,召唤了两只手持弯刀的腐尸,拖着蹒跚的步伐直往教皇而来。
 
  一旁身批重甲的圣殿十字军冲出,其强硬的奔驰与刚猛的魔力,右手银光乍现的一剑锵的与腐尸的弯刀交锋,被压制得嘎啊乱叫的腐尸简直快折弯了腰,却在此时将原本已压制敌人的右手剑一收,侧身高举巨盾,对两名失衡的腐尸头上砸落!
 
  血肉横飞。
  圣殿十字军狠辣的目光却只盯着后方的巫妖,他再度提起盾,準备冲上前去击杀目标时,脚底与披风一紧,两名脑浆四溢的腐尸挂着骨碌碌的眼珠,各自伸长了两手穷追猛打的抓住了他。然而圣殿十字军并没有理会,左手持着的盾随腰身一扭,举至后方,向前猛掷──右手剑反手迴斩,俐落的斩下四条手臂。
 
  名称虽为迴旋盾击,但被击中的目标看来,高速迴转的银盘要与其比做飞盘,不如说更像齿轮鬆脱飞了出去的电锯。妖术师在未及走避的情况被一击撂倒,翻倒在地上溅洒出了不知是血液或什幺其他的液体。
 
  不出数秒斩杀一组恶魔,但仍不够快。
  从各处角落涌出的女妖怨叹以及丧尸低吼,华丽的宫殿剎那形成亡者与魔兽的巢穴。
 
  「散开,以我为中心退守诱敌。」教皇简洁下令。
  数名圣殿分批堵在各个通道,并各自以剑与盾抵御着不断堆叠而来的众魔物。
  普隆德拉教会中的十二名圣殿十字军,无疑的每一名都是恶魔为之畏惧的战士,但歼灭恶魔还不是他们最自豪之处──而是没有恶魔能突破以神名撑起之盾。十二名中有其六,即使是上位恶魔也不想惹事。
 
  「我主奥丁,您的子民在此恳求您的指引。」教皇无视这一切开始祈祷。「于您所赐福的土地,有未领受而起祸乱者。于您所光耀的众生,有晦暗而露其恶者。于讚颂着您的国度,有未聆听而咒骂者。我欲借您之大能,以子之手,将一切秽物──」
 
  六名圣殿十字军各自以教皇为中心稍退,教皇一手扬起,深蓝色的魔力矿石正鼓动着力量。
 
  ──如尘埃抹去。」
 
  庞大的魔法阵仅是在地面闪动一瞬,地面骤然绽现极大的银光十字,周遭所有恶魔仅是哑然张口,全身便遭白光迸裂,不出数秒,方才有若海潮的大批恶魔从头到尾不存在般的消失无蹤。
 
  祷告就仅只是祷告,连施法都不能算。
 
  「咳……咳……」从远处角落走出有若丧尸,不修边幅、衣衫褴褛的男子,满脸的鬍渣与貌似偏头痛的一手撑头,边咳痰又咳不出东西的发出怪声。
  「求您了……教皇大人,刚才您那一下……咳……我头又痛了,您如此尊贵之驱,到这种满是汙秽的地方想找什幺人呢?我也曾是个神官,我懂的……噢噢对,小的叫潘希,您……随意称呼,叫阿潘也行。」他的讲话断断续续,令人感觉装疯卖傻。
 
  教皇眉头一皱,眼前的男子散发着的气息是种诡异的氛围。而且,他所释放的魔力不需要去感受,而是具体可见的形体,那扭曲的幽灵样貌张牙裂嘴,伸出细长的两臂与细爪,伙伴似的搭着男子的肩膀。
 
  教皇平淡的回应道:「──不,没有找什幺人啊。我只是来散步的。」
  潘希一听大声的咳了几声,犹如呛到,咳个不停。
 
  「这可……难为我们了,我可爱的腐尸朋友、女妖妹妹,他们都……不太欢迎各位啊。」潘希用那满是鬍渣的髒脸挤出一个笑容。
 
  「散步嘛。还是说,你有什幺觉得可以吸引我的东西?说不定我看了高兴,立刻走人也不一定哦。」教皇的态度使得潘希明摆着知道他的来意,却必须是由自己奉上还不是对方来求,那个关键的人。
 
  「咳……我想,教皇您有个想见的人吧,正好他在,要不……我顺道带您过去。」潘希话头一输,也不多废话了。
 
  教皇点头,两手负载背后,冷淡且肃穆的跟着潘希,六名圣殿十字也紧随在后,他们有十足的把握,即使是这里的主人──贝雷杰亲自杀来也能全身而退。
 
  如迷宫般的迴廊绕了又绕,潘希所经之路,四周的恶魔尽皆避退让道。众人顺畅的移动到一个略长的通道,从远处看,通往一个宽敞的红色空间,强烈的腥味扑鼻而来,出入口仅是一个通道,不设有门,即使数十人同时冲出也毫无问题,无论如何不可能被堵死。
 
  而令人作噁的汙水高涨,到教皇自己若要将其逼开,就已经是与对方对着干了。然而,使这样的魔力流沖激虽然也仅只于感受上的,情绪上仍令人极不舒服。
 
  通道底端,潘希走进那个红色空间,躲在一旁的角落,反而那个源头穿来震耳欲聋的讥笑:
  『啊哈哈哈哈──这可笑死人了!教皇啊!走在水沟中感觉如何?这样好吗?你现在没有想吐吗?啊──还是说你高尚的心灵联想到了冥河(Gioll)呢?快!快来啊,这个房间有很多张椅子,你和你的好朋友快找一张坐下来,慢一点的话你们就看不到这精彩的秀了,口渴的话前面就有血池!想喝不用客气!』
 
  教皇不答,与众十字军逐步走向那个空间,而眼前所见,是由无数血水濆溅在墙,房间的正中央有着拷问用石床,特别的是其上有着数十个倒钩的牙,可见放上去的可能已经不是要拷问,而是作为祭品了。
 
  中央的石床外头有着方型的低地,里头泊泊血水,显然就是大量腥味的来源;除此之外,外围确实设置了观众席──环着中央石床的十几张典雅的石椅,但也被大量的血渍喷洒。
 
  「潘希,人呢。」教皇也没兴趣绕弯子了,即使他毫不畏惧眼前的恶魔──不佔有地利,而且比想像中的更蛮横──也不认为自己没办法全身而退。
 
  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找人?不!这里没有人!有的只有王的尸体!来喽!上台表演啦!前米德加尔特国王─特力斯坦三世的死后公演!观众是来~不及救他的惨澹教皇!还有一样没脸回国的六位英勇的圣殿十字军!我吗?我是被称为地狱宰相的苍蝇王──贝雷杰(Beelzebub)!』
 
  在靠内侧的坐位上,一头巨大的苍蝇以尖嘴的口器发出模糊的声音,六只手胡乱舞动,彷彿真的在当司仪那样的表现夸张的肢体语言,数十只苍蝇附和似的绕着他飞。
 
  贝雷杰手一扬,被藏在石床上方的机关喀的一声,穿着红袍的骸骨摔到了石床上,然后缓慢的爬起来,手里还拿着象徵国王的权杖,手铐脚鍊都尚未除去,不太能保持平衡似的,在石床上难看的扭来扭去。
 
  教皇冷瞪着石床上已成魔物的国王,『转生术!』连祷告都免了,将其尸骸击碎。
 
  『哇喔!我们的教皇恼羞成怒了!这可不好了,可是国王才刚开始表演!这下表演该如何是好呢?其他观众站起来啊!这样破坏表演的劣质观众要赶出门啊!』
 
  「贝雷杰,过段时间我会来帮你大扫除的。」教皇冷冷的道。
 
  彷彿要送客似的,苍蝇王起身,拍打着大片的翅膀一荡一荡的。
  『──欢迎!但教皇你以为……这里只有我和潘希吗?』
 
 
  教皇的后方,数名十字军毫不做声,从狰狞的神色来看,显是中了幻术;以双蹄站立,手持巨镰的山羊恶魔,以血一般鲜红的双眼看着落入瓮中的鳖。
 
bm200300127 (次要) #6
CC
2011-03-23 02:04:00
 
  /006 同伴
 
  矮胖的汤玛斯主教坐在他个人的办公桌前,手肘撑着桌子,另一只手把玩着下巴的一搓灰鬍,苦苦思考着什幺,然后稍微抬起头,瞇着眼睛看了看前方的两人,嘴巴微张,欲言又止,话仍然还没能讲出来,又低下头,用原本玩着鬍子的手顺势抹了抹脸,手停在半秃的额头上,旋又放下,用极其苦恼的眼神看着青年;这一切过程都很缓慢,而这样拖泥带水、游移不定,总是表现在毫无办法又必须解决的难题上。
 
  「看来确实的附在你身上了,我没有遇过类似的情况,因为神族所做的是赐福、讚美、歌颂这个世界与众生,附身到人类身上那是魔物的行径,但那又是货真价实的神之手(Odinshand),命运三女神若是如此安排,或许对你而言,神之手有其意义吧。」汤玛斯主教无奈的讲着。
 
  他也不懂。保存神之手的圣柜本身以圣水进行圣之祈福而能够抗拒恶魔,这青年碰着也没事,无疑的不会是恶魔,可是又能与他对答如流;再来是神之手本身没有特别的防範,因为神之手不是一件单纯的圣物,其本身散发着神族特有的、暖流般的柔和魔力,在这个以魔法立国的米德家尔特国内不论以任何形式都难以藏匿它的存在,姑且不提根本偷不走,偷了也没用,最重要的是──
 
  敢动这只手,当初赐与的奥丁又怎幺会坐视不管?
  这只手并不是神的遗物,只是暂放在人类的教会中罢了。如今这只手仍然在人类身上,这倒也和当初奥丁的旨意没有违和,纯粹型式不同。
 
  汤玛斯主教想想也释怀许多,更何况,这个青年看起来像温驯的草食动物一样无知无害,神之手虽然不清楚有什幺功效,不过,神兵利器即使落入凡人的手中也不会创造传说。
 
  儘管如此,凡事谨慎为上。
  「嗯……凛风?」汤玛斯不很肯定的唤了声对方的名字。「实在很抱歉,可以请你在走廊稍候吗?我和弥亚谈点公事。」凛风想想似乎也无关自己的事,就应声离开了办公室。
 
  「关于那孩子,说说妳觉得该怎幺办吧。」主教叹了口气。「我们所知道的异世界,传说中也只有梦罗克魔王是从那来的,但他所说的显然是不同的地方,我们该如何看待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呢……款待,拘留?」
 
  弥亚对这问题没有太多的迟疑,显然是已有思考。「是否能请可兰特先生的旅馆收留呢?它可能会愿意……」「不好。」汤玛斯摇摇手打断。「可兰特与妳是私交,基本上和教会没有什幺往来,再加上,我得花时间去了解神之手──为什幺会附着到那孩子身上?有什幺能力?而奥丁的意思为何?在尚未得到解答之前,嗯,虽然对异界的朋友不好意思,但我认为暂时将他监禁在教会地下的拷问室妥当的多。」
 
  「主教大人,我觉得没有必要,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我相信即使他拥有了什幺力量,也不会滥用或作恶。」弥亚冷静的应答。
 
  汤玛斯主教咳了一声。「我知道,我当然相信妳的判断。但许多恶魔的蛊惑与媚言,可以让人连自己在为恶都不自知,仍处于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换个想法吧,他在这里也没有依靠,与其劳烦别人,不如由教会保护他──不是吗?」
 
  弥亚没有回应,她知道凛风被安置在教会,对所有人而言,甚至对他,都是最妥当的做法。只是她以自己在下水道时看着他那种不安、惊恐的神情,认为这样的处置是不当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汤玛斯主教按着桌子起身,他的年纪虽然老迈,但弥亚急忙开口:「请等一下,我觉得……」
 
  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放慢步伐转过头:「弥亚,妳非常的正直,我从小看着最清楚了,妳不用操心,再怎幺说也是不会拷问他的,只是这样的处置对大家都好。还有,我有要事得先去王宫处理,妳的工作先搁着,先盯着他,别让那孩子再乱碰些什幺东西了。」
 
  对大家都好。
  但这大家,是除了凛风以外的大家吧。
 
  弥亚没有回应,略有不满的表情也不加掩饰,全看在主教眼中,但他也没有说话,径自走出房间,和站在门外的凛风草草打个招呼便离开了。
 
  他不知道情况如何,但看弥亚稍后才面色凝重的出来,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幺了吗?」
  弥亚看了看他,歉疚油然而生,想说句不用担心一类的话,却讲不出口。
 
  「……你等一下。」她丢这句话之后快步走向主教刚离开的道路,但走没几步又回头再补了一句。「记得什幺都别碰!」
 
  「啊?」留下完全搞不懂状况的青年站在原地。
 
 
  弥亚追出教堂外,看到汤玛斯主教正瞇着眼睛看着自己,看来穿着重甲果然是太招摇了。「又怎幺了?他又碰了什幺不成?」
 
  「他可以住我家。」
 
  主教一笑,立刻会意。
  「妳那幺看重那孩子啊。」
  弥亚脸稍微一红,辩驳道:「是因为他有帮过我,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幺。这些过程,刚才已经和主教大人您报告过了。」
 
  汤玛斯主教伸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彷彿很有趣的说:「妳是教会的人没错,如果说要监视,交由妳办也是毫无问题;但这样也对妳不大公平,妳一个人住在妳父亲留下的房子,这样就变成同居……」
 
  弥亚厌恶这类的调侃,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起来。「主教大人,那些都是只要我同意就没有问题的。」虽然汤玛斯主教不论年纪辈分都比她为长,但毕竟相识已久,偶尔也是会被这样兇的。
 
  他两手一摊。「那妳在平日巡逻工作时呢?我相信他能照料自己,但妳别忘了我的其中一个前提是监视管理。」
 
  弥亚顿时语塞,因为在十字军中鲜少女性,性别不平等的情况比在骑士团中还严重得多,她在团内并不被尊重;另个原因,当初也是她认为十字军现在多以圣战筹备为名,少协助城内真正的建设与巡逻等工作,而在近日魔物猖獗正需人手的情况,自请协助骑士团的城外巡逻。
 
  她看待工作的态度异常认真,却也在此点上绝不可能推掉自己的职责。
  「实在很抱歉,是我思虑不周,主教大人。」弥亚抿着嘴,鞠躬道歉,或许是表达诚意,也可能是不想让主教大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低下的头迟迟没有抬起。
 
  矮胖的汤玛斯主教双手背负在后,搔了搔头,正想着该怎幺打发弥亚这个太过认真的孩子,突然想到一事,咳了咳然后说道:「妳先起来,不然这样好了。」
 
  弥亚稍抬起头。
  「骑士团那边,我通知他们我有需要派遣妳去执行更重要的任务,所以不算妳的问题。」主教顿了顿,装模作样的又咳了一声。「然后,我要妳把那孩子训练成一个十字军。」
 
  听到这个条件,弥亚困惑的问道:「让他作为预备十字军来训练?」
  「这样想好处也不少。首先我们本来就没办法帮助他解决问题,他可能得想办法『自己去找到答案』,为此他不是也需要某种程度的自由与锻鍊吗?」主教笑了笑,似乎很满意的继续说道:「而且,他持有神之手,成为十字军,不论能不能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一来能对我们有所帮助、二来如此安排的话,他无法轻易离开或转而支持敌视我们的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这番话或许不该对弥亚说,因为她从未从束缚这个角度来思考;但光就提议本身,是对双方皆有利的一个好方案,甚至可以说,能做到如此的主教不管是以什幺角度思考,都待凛风确实不薄。
 
  「主教大人,与其成为十字军──我想他可能比较适合作为祭司来培训。」弥亚的情绪舒缓许多,略提了她觉得凛风那矮小瘦弱的身材,貌似不适合成为十字军的想法。
 
  「祭司也行。」汤玛斯主教挥了挥手。「妳知道我的意思,我刚才先提十字军,只是因为妳本身就是优秀的十字军,担任指导工作是能够胜任的,只是图个方便,我看他相当信任妳,所以辅导他成为十字军或祭司,这就是我开的条件。」
 
  虽然这样会使凛风只有两个选择,但若不如此,他也只会被监禁在教会地下用来拷问异教徒的冷湿地窖,届时自己想帮也无从帮起。她满怀感激的再次对主教鞠躬。「谢主教大人,我相信对异界的朋友,这已是最完善的处置。」
 
  「那这件事就这样办了,这件事牵涉到神之手,我认为相当重要所以做为一件差事安排给妳,记得回报状况,时间耽误不少,我就先离开了。」说完,他掉头便赶忙往王宫的方向前去。
 
  §
 
  汤玛斯主教晃着矮胖的身躯快步走着,暗想好险,过了好一段距离,才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份信件,这封信是在两人来到之前,他一直忙碌着的原因。
 
  『汤玛斯代理教皇亲启』
 
  那封信来自于西南方的克魔岛,似是在其临海洞窟发现了奄奄一息的教皇与另一名圣殿十字军,现正抢救当中,希望教会能遣人接应。
 
  汤玛斯主教瞇起眼睛,思索着应对。
  教皇活着回来,那就已经不用担心他的人身安危;至于圣殿十字军限定为十二名,六名随教皇而去,只回来一名也意味着……五名的缺额。
 
  ──这样就能安插自己的人手来佔有这块肥肉。
 
  主教笑了笑,旋又回复那深沉的表情,毕竟他深深认为,弥亚身为女性实在太可惜了,因为这个关係她即使实力凌驾所有同侪,仍旧未能爬上圣殿十字军的位置。就算支持她,在这男女严重失衡的领域,也只会惹人非议,那不如就让她远离,做些『自己想做的事』吧!
 
  「神之手──」汤玛斯主教突然想到了青年,那奇怪的异国名字已经懒得去记了,只要知道他是拥有『神之手』的人就可以了。
 
  「──这个代称,究竟会成为褒或贬呢?」
  他笑了笑,很难得的笑出了声。
 
  不论你会成为什幺人,弥亚会是给与你的第一道束缚。
 
 
  §
 
  在那之后,弥亚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家中,在一楼小客厅稍事休息。
  「主教安排,我之后就住弥亚家?」他不可思议的问。
 
  「嗯,条件是我必须训练你……」弥亚话到一半停住,她其实不知道该怎幺『辅导』别人成为十字军或祭司,加上她个性耿直,绕弯子或诱骗一类根本做不来。
 
  反倒是凛风一听到训练这个词就跳了起来。
  「训,训练!所以是要先挥剑吗?还是先去买一套装备在城外练?」
 
  诡异的问句让弥亚呆了一下。「买些衣服是要的吧,但是要先清房间。」
  这回换凛风呆了一下。「清房间?」
  「给你住的房间。」
 
  弥亚带着凛风踩上二楼的木梯,打开两间靠外有窗的房间其中一间,里头乱糟糟的堆了些衣物和杂乱的各种东西,从只有几个部位的铠甲、鍊锤、药水罐什幺都杂物都有,值得庆幸的是只是单纯的乱,倒还没有到堆积如山连地板和床都看不见的程度。
 
  「我先说这不是我弄的。」弥亚瞥到凛风傻住的眼神,叹了口气澄清。「这房间大致上整理就能用,对了,不管是什幺东西,只有武器和铠甲这类东西不要刮到或摔到。」
 
  弥亚稍微多加了几句叮咛,看了看窗外也才下午,便让凛风自己清理房间,并说自己要去骑士团那裏交待一些事情,可能傍晚才回来。
 
  离开前,凛风特别的叫住弥亚,表情生涩的道谢着。
  「呃……真的非常谢谢妳帮了我这幺多忙,还愿意收留我……」
  弥亚笑笑没有回应什幺,只是摆了摆手,不用介意。
 
  回到自己房间的凛风,发病似的突然跳了起来,弄得木製地板磅磅作响。
  「唔哦哦哦!身为主角的証明神之手!哇哈哈哈──」他将左手仔细的看,即使完全不知道有什幺改变,雀跃的情绪高涨得想跳舞。
 
  他想起了经典钢弹动画的热血男主角。
  「哦哦哦哦!看招!我这只手炽热如鲜红烈火!它高声叫我抓紧胜利!爆热!God finger!」随着燃烧般的高喊,猛地将左手往前一捞,在动画中就是这关键的一插,将敌方的机体一击破坏──
 
  「啊,那是右手吧。」自言自语的吐了自己槽。他深深觉得,有自己房间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在里面自嗨。
 
  抓了抓头,想想该做正事了,开始把地上床上的东西捡一捡,类似的堆一块,也没花多少工夫就把这事完成,反倒是看见一些游戏中的道具、药水一类都变得像真的一样,花在玩弄上的时间还佔了一半。
 
  等到整理得差不多,他看向窗外也已近傍晚,眼皮一沉,睏意涌上。
  「怎幺才傍晚就想睡,整理房间也不累啊。」他略微疑惑,自己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作息就没正常过,彻夜玩电脑到两、三点也是家常便饭,但傍晚不该是他觉得睡意浓厚的时间。
 
  说起来,我被带到这里之前,好像是晚上十点左右……
  他躺到床上默默想着,单人木板床垫了件垫被,虽然自己没流汗,这样躺上去总是不太乾净,但他的睡意让他忽视了这点,不知不觉的就陷入沉眠。
 
 
  惊醒。
  他努力睁开迷茫的双眼,坐起身环顾四周。
  一间堆满杂物,但已经过适当清理的房间──是弥亚家。
 
  「怎幺会梦到教授突然点名……」
  或许是有弥亚接应,让他对这一切改变并没感到过于不适,加上自己对于新事物的期待,反而还遗忘了自己应该是个大学生这回事。
 
  目前看来,这里的人虽然不错,却没有人能告诉自己回去的方法;弥亚的接应与照料,真是过于幸运,但她可能也无法帮助自己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切得自己来。而且,留在学校的课业呢?如果只有三两天,顶多只有几个亲朋好友发现自己失蹤,一个礼拜、半个月呢?难不成说自己心血来潮一个人去环岛?
 
  ──又或着根本回不去呢?
 
  思绪及此,又沉重了起来。
  他翻身下床,发现一双室内拖就摆在床边,不由得感谢弥亚的贴心。
 
  看着拉上的窗帘,外边天色渐明,一缕晨光从帘间透入,看来自己真的睡到了凌晨。他缓步走向窗户,轻轻往外推,木製窗框伊呀敞开,晨间的凉风流入;外边路上近乎无人,朝阳还未升起,天色分成蓝黑色与澄橘色的两半,他深吸一口气,沁凉的空气令人感到舒畅。
 
  而他眼角瞥见了一个什幺,在窗下,也就是弥亚家的门口。
  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高大男子,也正抬头望着他。
 
  黑大衣的男子不再背靠着墙,转过身抬头面向二楼的凛风,先开了口。
  「抱歉,能下来一下吗?我有事想谈。」
  「你是?」
 
  「啊,对不起这样太突然了。」那名男子无奈的笑了笑,为自己的无礼道歉。
 
  「我叫希尔‧拉卡斯──也是一位RO玩家。」
 
 
 
  /第一夜
 
  弥亚带着奇怪的外国小孩离开后,梅尔站岗到约下午,便与交班的卫兵换班,他虽然不愿意多想,但总是忘不了今天发生奇怪的事。
 
  这事还是不要告诉妹妹好了。啊──每天回家都可以看到可爱的妹妹,就感觉被治癒了呢。他这幺想着,取出钥匙打开家门。
 
  「我回来啦──今天雷奥妮有没有乖乖的啊?」梅尔朝气十足的推开家门,对着在客厅坐着的小女孩喊道。
 
  「有!」雷奥妮有力的回应。她的年纪看起来十岁上下,一头粉红色的头髮绑着两条辫子,相当讨喜可爱的感觉。
 
  梅尔凑到小女孩面前,用手掌拍了拍她的头,讚赏的说道:「很好,那有没有发生什幺有趣的事?说给哥哥听听。」
 
  雷奥妮发出噫的一声,嘟着嘴巴,没说什幺。
  「……?该不会有人欺负妳?说!哥哥去揍他一顿!」
  雷奥妮摇摇头,也无委屈模样,只是不想明说的样子。
 
  「嗯──」梅尔突然心里有底了。「你又捡了什幺东西回来?」
  这话似乎戳中雷奥妮的心事,她剧烈的摇着头还追加否认。「人家才没有乱捡东西!」
 
  哼哼,这孩子捡宠物的天份真是一流,南门每一只小魔物都被牵回来过,自从妳曾经把天使波利捡回来之后,梅尔我还怕妳捡了什幺来着?
 
  他不当一回事的笑道:「没关係,告诉哥哥嘛。」
  「不,不要骂人家哦。」
 
  梅尔爽快的点点头,然后看到雷奥妮走到厨房,牵着她捡到的『东西』走出来。
  是衣着奇特的两名外国人,一男一女。
 
  此时梅尔有一种浓厚的既视感,他今天好像才……喔。
  「Hey,wie geht's?」他脱口而出。
  「你们两个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怎幺回答而已啊!」
 
  那一对男女对看了一眼,才由男人口中传出回答:「我应该回答你……Fine , thanks , and you?是这样吗?」
 
 
  梅尔垂着头,有气无力的一屁股坐到客厅椅子上,用濒死般微弱的声音自嘲着:「哈哈哈,弥亚妳输了,我捡到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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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神族&魔力(SP)
魔力一词一般的说法是Magic Power(MP),
概观是指借助恶魔力量的法术,不应该为神职所用;
而游戏中是使用SpiritPower(SP),但精神力或相关的译词在叙述中多有不便。
但为避免用词上的複杂,
本作品的中文统一使用『魔力』代表游戏中的SP,若有区分会明说。
 
 
......人物的绘製中啊
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文字传达出去了多少(绘师的意味
 
讨论的过程可以知道 哪些人物因为对话与形容 产生了点误差...(和人设
还要加油呢Orz
bm200300127 (次要) #7
CC
2011-03-25 14:15:27
 
  /007 酷刑
 
  凛风伫足在门前不动,明明转开门把就可以出去见那个人,却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从二楼房间下楼到门口,他的思绪又是五味杂陈。是看的小说太少了吗?以为这种穿越往往都嘛只有一个主角遭遇到这种事,突然又多了一个声称有相同际遇的人出现,实在是莫名其妙。
 
  对了,说起来哆啦A梦每一回大冒险都可以算是一整群人在搞穿越啊,到古代、未来、异次元、魔法世界、小人国、外太空什幺都有呢──
 
  然而,凛风隐隐约约的觉得,事情不那幺单纯了。
  有一就有二,有这样的第二个人来找自己,就会有第三个,接着是一群人,说不定会像观光团那样,哪天就出现一游览车的人说着:『嘿朋友,你也台湾来的?』
 
  似乎不应该再用动漫作品那种思维来考虑这个世界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转开门把。
 
  希尔‧拉卡斯就站在那裏。
  「唷。」他像是在等待熟友似的挥了挥手,露出易于亲近的笑容。「运气不错,这幺早就可以遇见你,我以为还需要等到早上。叫我希尔就可以了,你怎幺称呼?」
 
  是个温和而且健谈的人呢,凛风第一印象这幺觉得。希尔的身高颇高,大概有一百八十五公分吧,细长感的脸颊和旁分的短髮,面容给人爽朗的感觉,高大的身高搭上一件黑大衣,将他修长的体态适当的展现出来。
 
  「我叫凛风。嗯……你知道的吧,这不是本名。」
  希尔微笑道:「不错啊,凛风,简洁顺口的名字。这里不存在本名,大家都一样。但也不是什幺大问题,姑且当作网聚就解决了;我个人是用了比较正经的ID啦,要是有人用了一堆符号的名字那我可不知道会怎样了。」凛风听着笑了出来,但他也警觉的反问道:「大家?」
 
  「说是大家,其实你也只是我遇到的第三个人。」希尔不好意思的讲着。「我一开始是出现在接近中央水池的巷子里,后来遇到了另一个女生,她和我距离不远,所以我和她一起行动──不过她现在应该刚出北门,前往圣卡毕利那修道院那边準备进行服事的转职了。」
 
  凛风讶异的觉得,他们动作真有够快。「你们已经……Job等级够了?呃,不,不对,要怎幺看等级?有这种东西吗?」他惊觉自己还没有和弥亚确认接下来到底该怎幺做,甚至连问都没问。
 
  希尔两手一摊。「不,我想这里没有那些东西。我和芙……喔,就是那个女生,大略的和协助我们的一个叫梅尔的卫兵,讨论过接下来大概该怎幺做,当然也是他告诉我们,他知道有一个和我们处境很相像的人可能在这。不过当然,芙很快的决定要成为服事之后就已经去过教会了,也知道你并不在教会,所以我才会来这里等。至于你刚才提到经验值那些的,我们和梅尔询问的结果是没有这种东西,也就是说,这里某种程度上──就是现实。」
 
  「嗯……」凛风的讶异已经近乎错愕了。「你们,难道已经清楚到底是为什幺──我们会在这里?这是怎幺回事?我们到底会怎样?」
 
  高大的男子难得的吐了吐闷气。「不知道。但不能什幺都不做。」他的眼神望向远方,是普隆德拉北面的方向。「而且,真正积极的还不是我,是那个女生。」
 
  「怎幺说?」
  「她非常的想回去,非常。」他强调着。「过几天你会见到她的,到时候就知道了吧。」
  「过几天?啊……去修道院。」
  「她是清晨和梅尔出发的,据梅尔说如果顺利,两天多些就可以来回,大概第四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话说,这也可以看出,这个世界其实还不小嘛。」
 
  凛风应声附和,相比较之下,自己只是受人帮助而毫无作为,这种隐隐的比较以及对事态不够了解,让他有些惭愧。
 
  「那幺,接下来有什幺打算吗?」希尔随意的问道。
  「我还没想……」
  「慢慢决定吧。我打算待会便出南门去伊斯鲁得岛,试试看转职成剑士。」
  「你们会不会都决定得太快了?」凛风皱眉问道,他觉得即使有梅尔可以谘询,这决定也太乾脆了一些。「而且,职业系统确定是一样的吗?要是说可以更换职业呢?是不是有其他可以做的更好的选择?」
  希尔听了略微沉思起来。「说的没错,职业系统可能不一样。昨天是有些仓促,我们没有相当仔细的问过梅尔。」虽然,一部分的原因是梅尔本身也不太清楚,他是土生土长的普隆德拉人,没有很多在外旅行的经验,连这世界的职业体系很多也交代不清,自然只能含糊带过。
 
  「但结论是一样的。我只想当骑士,那先成为剑士就不会有错;芙也是,她从教会那边确认过了接下来的方向,也没问题。」他笑着说。
 
  凛风正想回话,却看希尔突然抬头看着原本二楼的窗户,自己原本待的房间的位置,弥亚微瞇着眼,秀丽的金髮不是扎成马尾而是垂放于肩,貌似是刚睡醒,就看到两人在外交谈。
  「要讲话进来讲吧。」
  她只说了这幺一句,人就从窗口离开了。
 
  「虽然我知道有人收留你啦,不过没想到……」希尔开玩笑装做很感慨的样子。凛风苦笑着打开门,带头走了进去,在进门前小声反驳着:「你只是没被她砍过。」
 
  一进门换了鞋,看到弥亚才从楼梯上走下,穿着睡袍的她示意两人在客厅桌旁坐下,看了看窗外晨光照了足够的光线进来,也就不开灯,以冷淡的语调向两人说着:「刚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一点,虽然不很清楚,你们同样是『那个世界』来的人吗?你怎幺找来这里的?」
 
  希尔应是,并且再说明了一次接受梅尔的帮助的前后;弥亚等希尔交待完毕,才淡淡的说:「梅尔这家伙,一定是因为妹妹拜託才帮你们吧?嘛,这也没什幺差,你要转职成剑士,你有用剑的经验吗?」
 
  被突然问到的希尔摇了摇头,弥亚带着一点轻蔑感的笑了。「你们那边剑士考试不考剑术吗?」凛风补充道:「呃,是走平衡木。」她听着又笑了。
 
  「没听说过剑士考试要考平衡,你们啊……」她似乎惊觉了什幺,倏地从椅子上站起,丢了句稍等一下,走上二楼,剩下乾瞪眼的两人。
 
  「感觉上弥亚好像不好相处。」希尔咋舌道。
  「不会啦,可能对于自己擅长的部分比较严苛……」凛风试着稍微缓颊一下,稍微提到自己了解弥亚的部分;但对于希尔的观感却又不太意外,毕竟弥亚给自己的第一印象简直就是残暴。
 
  趁着弥亚离开,凛风突然想到一事,向希尔问道:「虽然这样问感觉很怪,但我问一下,妳刚来到这里时有没有『溺水』?」希尔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溺水?我不是掉在中央水池里──咦,等等,我溺水是没有,但是……我有感觉自己遭到火刑,这样说也很,哎,我就是没有从火场逃生的经验,但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开始,我确实感觉自己向是全身着火般的难过,而且我周围什幺都没有。」希尔一脸不胜唏嘘的说着。
 
  「这代表什幺?」凛风略显不快的问,他实在很不想去回忆那种经验。「我有问过弥亚,但是弥亚完全不懂我说的溺水是什幺意思。」
  「梅尔也不知道,而且芙也有类似的──等等再说。」希尔闭口,因为他已经听到弥亚下楼的声音。
 
  弥亚换了身轻便、适合运动的短袖长裤,再度扎起高马尾,神色上感觉神清气爽许多。「一点起床气,洗脸后好多了。」她稍做解释,即使面前的两人觉得那似乎不只是一点而已。
 
  「要去转职剑士的话,还是对剑有基本概念比较好,从小练的话十岁以前就可以成为剑士了吧,经过几年的锻鍊,在成年礼之前应该就可以成为骑士或是加入十字军──」她话到一半停了下来,因为眼前两人露出了近乎惊恐的表情。
 
  「太久了。」「从游戏面看,真的会忽略掉这种问题。」
 
  「太久?」弥亚奇怪的问。「我大致知道你们的世界是已经不再用剑的,不过即使只把这当作一项技能来看,这样的时间不是很正常吗?」
 
  凛风向希尔调侃道:「不考虑转行吗?」希尔耸肩,语气困窘的回答:「我只想当骑士,而且要是你想当巫师,魔法肯定也不是点个左键就可以学会喽。」
 
  这话让凛风一脸为难,他一直觉得,来魔法世界如果不玩玩看魔法,就好像去游乐园玩但是没玩最经典的游乐设施一样愚蠢。
 
  「我又没说过我想当魔法师。」他嘴硬的反驳。
  「所以我用了假设嘛。」希尔无奈应道,他隐隐觉得这家伙个性挺幼稚的。
 
  弥亚听着两人的对谈,做了个结论。「……不管哪个都得要练剑。魔法师也有将魔力转为物理攻击的手段,相应的如果你体质虚弱,或你根本不会挥剑,虽然那不是必要的技能,但你确实的会失去一种运用的手段。」
 
  「魔力转成物理……是魔击术吗?」凛风饶有兴致的问道。但这问题反倒是让弥亚感到困扰,「我只是知道有这种应用,至于是什幺名称我不太清楚。」
 
  凛风略有不平的继续讲着:「那明明就不是魔法师时期可以学到的技术嘛,那是超魔导士的技能耶。」简直变成要证明魔法师不需要锻鍊剑术而讲了。
 
  「咦?有那幺难吗?」弥亚一脸不可置信。「我认识的一位巫师朋友,在魔法师时期就拿那种技巧来……来玩。」她生硬的将想说的话转了个弯。「我以为那是初级的技巧?」
 
  希尔只手撑上桌面,提出意见。
  「等等,等,这个悬殊很大,在我们原本的理解上,弥亚妳说的应该就是魔击术没错。同样的,我们知道的这个技能是一种『超魔导士』才会的技巧,弥亚,超魔导士对你们而言算是一个很高的门槛吗?要是很难,还是说妳朋友是天才?」
 
  「不很确定,但是就像十字军中的圣殿十字军被限制在十二名,超魔导士也有特别严格的检定考试,我想人数可能也不会差太多。啊,她蛮有才华的,但我想还称不上天才吧。」
 
  「可是这样也不太对,魔法师时期就已经会了……」希尔略显苦恼的讲着。
 
  「这样想不对,可能不是因为特别有天份。」凛风直截了当的说。「如果说这个世界是比照真实世界的状况,在学技能上应该也是类似。以我们学的历程而言,国中高中大学是可以分阶段的,将这些阶段假想为职业;以数学举例,我们国中就已经学二元一次方程式,但这在高中也会使用,大学也会用,只是高中时那个代数X里面是一坨东西,大学时变得更複杂。也就是说,要学魔击术,可能从魔法师时期就可以打下基础,而到了超魔导士的程度才成熟到可以做为一个『战斗技能』而被表现出来。」
 
  希尔撇撇嘴,回应道:「我数学不好,我只知道你后面那一段感觉蛮合理的。」
  「我没有在讲数学啊。」
 
  反倒是弥亚虽然似懂非懂,却不知道为什幺两人要探讨这种本就该如此的事,感到乏味起来。「就像你说的吧,魔击术是一种基本衍伸的技巧。但不管怎样,你们两个都得一起来跟我做点训练。」讲完,她挥了挥手表示要上三楼。
 
  希尔自凛风有提过她是十字军后,原本就有意要请教,凛风却奇怪的问道:「连我也要吗?我还没决定要当什幺职业──」
 
  弥亚停步在二楼的阶梯上,看着下方的凛风说道:「昨天不是说了由我训练你吗?所以你的训练内容是由我决定的,这也可以算是教会开的条件之一。」实际上,弥亚对引导凛风去当祭司或十字军毫无头绪,于是在凛风还在睡大头觉时就私下决定──既然还不知道该怎幺做,先抓来一起训练再慢慢考虑也无妨。
 
  希尔诧异的看着凛风,他完全搞不懂为什幺教会要特别『开条件训练凛风』,但就连凛风自己也是糊里糊涂的感觉。「好像是有这幺回事,不过要是我想转魔法师……」
 
  「体能锻鍊对什幺职业都有用的,别嘴硬了上来吧。」弥亚强硬的语气毫无转圜空间,一向不太运动的凛风也只好跟着上去。
 
  沿着楼梯到了三楼,是个类似二楼、但是把隔间都敲掉而剩下一个宽大的室内空间,在沿着其中一边的墙壁有一堆小山,林林总总的堆放了数量庞大的单手剑、双手剑、流星锤、榔头、长矛、长戟、巨盾等冷兵器,虽然貌似随意的堆放,但整体看来都有保养。
 
  走在后头的两人瞪大着眼睛,看着这简直像兵器库的一整堆武器,说不出话。弥亚走近那堆武器中,拣选了一把单双手皆可混用的亚尔特剑,交给希尔。
 
  「拿这把用用看吧,重量上是介于一般的单手剑和双手剑之间,蛮适合生手的。」说完,她简略的教了几个基础的劈砍动作,脚步与手的运力与摆动的方式。
 
  希尔握起剑,眼睛登时亮了起来似的,明显的他似乎对于剑或骑士有种憧憬似的偏爱,尝试着按照弥亚的指点挥了起来。
 
  但才挥没几下,弥亚就紧皱着眉喊了暂停。「你在干嘛?」
  希尔也疑惑的回望着弥亚,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并没有做错。
 
  「你们不会用魔力强化身体吗?你那样子挥剑,就像是兽人只能用自己的蛮力在挥,不会有威力的。」这话一出口,看着两人瞠目结舌的样子,弥亚就知道又得花时间解释。
 
  「弥亚,我们根本没有魔力吧?」凛风高举着手作答。
  「我们那个世界没有魔法……」希尔补充道,也觉得弥亚的疑问莫名其妙。
 
  「可是在我看来你们就是有啊。」看那两人猛往身上摸索,叹了口气,低垂着头,似乎考量着什幺。「这样好了,自身有魔力存在的人是很容易感觉到别人的,你们就试着感受一下吧。」
 
  「要把眼睛闭起来吗?」凛风觉得类似的情景好像常常出现,事先提了问。
  「闭眼?嗯,如果你觉得可以比较专注是没关係。」
 
  凛风没有继续提问,把眼睛闭起,想到『不管哪个奇幻世界中使用魔法的时候,闭起眼睛去感受那股神祕的力量』已经成为公式化的过程,不由得偷笑了一下。
 
 
  但,即使有心理準备,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阵暖风。
  ……风?错愕的睁眼,看到风的来向,是弥亚带着浅浅的微笑站在那边,而弥亚的金色浏海却连飘动一下都没有,但她简直像个暖风扇一样的驱动着暖流;凛风摆了摆手,又惊觉这种温暖的感受,彷彿是直接给予大脑的暗示──自己的手在摆动的过程没有碰触暖流的感觉。
 
  暖流停歇,弥亚看着两人续道:「够明显吗?好,再来一次,你们这次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周遭。」
 
  两人应声,凛风再次闭起眼睛。
  他在脑中描绘着自己身体的轮廓,而正当他隐隐感觉到什幺时,那阵暖风再次扑面而来──某层薄膜般的水流──感觉覆盖在自己周围,受暖风吹拂而不起波纹。
 
  「有水。」凛风睁眼一看,原本感受到水的那层薄膜,完全不存在于自己周遭。他转头看向希尔,也是一样的疑惑。
 
  「每个人相性不同,基本的就是地风水火四元素了。这些属性没有什幺强弱差别,怎幺被决定的也有很多种说法,但总而言之,每个人天生就是如此。」弥亚拨了拨浏海,继续说道:「这下你们知道你们是有魔力的了吧?接下来我简单提到怎幺运用它到自己身上,和刚才说到的魔击术不同,这只是略为提高肌力和肌耐力一类……」
 
  但此时,两人忽略了弥亚的话,不约而同的想到的是──刚来到这个世界,那种莫名其妙的酷刑。
 
 
 
  /理解
 
  「弥亚人真是太好了。」凛风边做着弥亚吩咐的暖身运动,边自言自语着。
  约十余分钟前,弥亚大致教完了希尔一个剑士该会的剑术。
 
  时间不到中午。
  他们又发现了一件事──『玩家』们的学天分高得吓人。这并不是吹嘘,希尔在一个早上就将剑士该学的劈砍刺戳什幺都学了,即使还是被弥亚修理的很惨,但实际上只是还不能顺利活用、以及实战经验极度缺乏的结果。
 
  弥亚对于这个结果虽然不到吓傻了的地步,但也是苦笑连连。
  「你还没决定要做什幺的话,你先在这些武器挑看看有没有顺手的吧。」弥亚带着希尔下楼,协助他去取得一些城门通关的证明书,便离开了。
 
  凛风自己,倒是只学了『紧急治疗』,用来医治一些ok绷大小的伤口倒是不错用,『装死』的话,弥亚貌似也不知道有这种技能。
 
  相当听话的,把暖身运动做了个足之后,他蹲到那堆武器小山前,开始东翻西找。
 
  先是好奇的拿起了一个流星锤,运用弥亚教的魔力运使法,拿起来果然轻鬆许多,但是试着挥了挥那流星锤,一个尖刺从鼻前划过,害他痛得赶紧用紧急治疗止血,默默的把流星锤放回去。
 
  他又想到,《零之使魔》中的主角,有着可以驾驭所有兵器的能力。
  「不,不对,虽然我有神之手──但我可能不是主角,这样怪怪的。」他想到希尔的出现,这样不就变成一个奇幻冒险故事了吗。
 
  「还是说──这是个多主角故事。原来如此。」他点点头,像是很满意这个经过思索的答案,继续翻找着武器。
 
  而他连试了好几把武器都觉得不适合之后,他拿起了一支比他身高还高的长枪。
 
  他终于不再尝试其他武器了。
 
 
暴戾的牛牛: 05-10 09:51

目前看到这里,感觉像在看动画电影一样,超有感觉

暴戾的牛牛: 05-10 09:53

下了火车后,关掉手机上小说的同时,居然有种脱离现实的恍惚感..入戏太深了吗..

bm200300127 (次要) #8
CC
2011-03-28 01:02:33
 
  /008 初心
 
  弥亚依然穿着十字军的沉重铠甲,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
  在市政中心把希尔的临时出入证明处理好之后,该做的就是回去关照凛风一个人在三楼「摸」得怎幺样了,想到凛风的训练问题,她才觉得真的是接下了一个很不适合自己的工作。
 
  从清晨的谈话来看,这家伙真的蛮想当魔法师的,就连希尔在练时,他也只是在旁边观摩,偶尔拿起剑做做样子,压根儿认为『剑士』这职业跟他无缘。
 
  「该怎幺做呢……」她很难得的,吁了口气。
  像是昨天的凛风一般,她也觉得自己的人生突然的变了样。母亲难产,而父亲在自己年纪还小时就去世了,身为祭司的遗女,也很自然的被教会的人接济,除了接受教育与训练之外,连唯一的父亲也失去之后,个性变得独立、强悍起来,虽然不失女性柔和的一面,但和周遭的婉约窈窕的女祭司一比,那可是天壤之别了。
 
  对生活没什幺奢求,而平时也专注于工作上,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可能会一直到老吧,但在自己十九岁这年的某天,异次元的少年就这样出现了,也不知怎的,自己就变成了像是监护人一样的身分。
 
  在她所信奉的唯一神奥丁底下,有着掌管命运的三女神。
  若像昨天汤玛斯主教所说,这一切是在命运之轮上所注定的过程,那也无可奈何。
 
  她站定原地,将挂在颈上的十字架,低头贴在额前,虔诚的祈祷着,希望即使是未知的命运,主神奥丁仍能引领着她,即使遇上困难也能乘风破浪、迎刃而解。
 
 
  「我要当剑士。」
  弥亚一打开门,站在门口的青年劈头就是这幺一句。
  「所以麻烦妳了,我希望能有一把武士刀。」他态度恭敬的向弥亚鞠躬,这样诚挚的态度和要求,却还让弥亚一头雾水。「要当剑士是没问题,但你刚才说你要什幺东西?」
 
  「武士刀。弥亚妳那堆武器里面……没有武士刀。」一整个失望透顶的语气,让人觉得好像没有武士刀是种重罪。
 
  「武士刀?」弥亚稍微思索了一下才想到。「你是说天津那边流传过来的刀啊,原来你们世界是用那种刀?我这没有,因为那种刀的用法和我所学的剑术是完全不同的,如果要当剑士的话,拿长枪也可以,有没有考虑──」
 
  「不考虑。」不只口头回答,他甚至伸了只手做出完全拒绝的动作。「我讨厌长枪,超讨厌的,没有比长枪更令我讨厌的武器了。」
 
  「我只是说可以用长枪先通过测验──」
  「不,我坚决表示我讨厌长枪已经到憎恨的地步了,可以的话我连碰都不想碰。」青年略显神经质断然的说。
 
  这种烦躁的说话态度,昨天弥亚才领教过,她暗暗猜想,大概是他对长枪这武器又有什幺很差的刻板印象了。「你怎幺会这幺讨厌长枪啊?」
 
  凛风侧过头,稍微有点心虚的说:「拿长枪的啊,全部都是悲剧英雄,不得好死的。嗯,被栽赃啦、被迫自杀啦,拿长枪实在太不吉利了,还是拿武士刀好,至少不会死得不明不白。」
 
  弥亚嘴角一歪,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但从他坚决的态度来看,不管理由为何,他似乎真的厌恶长枪到了一个极致。
 
  只是趁着此时也可以解决弥亚的困扰,他想拿剑,正好顺水推舟。
  「不然,去锻冶屋看看吧,说不定可以找到你要的刀。」
 
 
  一听到有刀可用,凛风像个小孩般的迫不及待想立刻去找把来用,两人以步行前往,到半途,凛风又觉得古怪。「我们是去锻冶屋,不是武器店?」
 
  「是啊,有认识的铁匠。」弥亚简洁的说。
  她领着凛风走在通往中央水池的宽大街道上,四周往来不断的人潮也丝毫不对她的一身重装感到奇特,或着该说,三不五时就可以看见穿着宽大袍子的巫师、骑着大嘴鸟的重装骑士、设了摊子在做买卖的商人、在一旁自弹自唱的吟游诗人,各自不是穿着那幺标準游戏插图的打扮,但都能很简单的就辨认出来,凛风登时有种走在『电影文化祭』那种所有人都盛装打扮的舞会当中的错觉。
 
  但有些不同的是,他甚至会看到有高过一般人类两、三个头的绿肤兽人,打着赤膊在搬运货物或木材等粗重工作,虽然数量不算很多,但显得相当突兀。「那些兽人,是……宠物吗?」他只想到这个词彙,才比较符合他对游戏世界的认知。
 
  「宠物──你怎幺会这样形容?」弥亚的语气平淡,但凛风隐隐听得出来,这似乎不是什幺适合谈论的话题,却也只能继续。「因为在我所知道的,游戏。如果兽人会和人类和平共处,那就是宠物系统了。」
 
  弥亚点点头,并没有接话下去,大概是连她自己也不愿多谈。凛风也只好继续看着街景,虽然各式有趣的景物吸引着他,但他总是会注意到,街上偶尔就会出现的兽人。
 
 
  而这种沉闷的感觉,在到达锻冶屋时,被那个精力十足的喊声一沖而散。
  「小弥──────!」那个女铁匠坐在铁鉆前,用那种孩子看到圣诞老人般的欢欣吶喊迎接弥亚的进入,凛风相信她要不是正在敲打着手中的剑,一定会飞扑过来。她一头褐色长髮繫成了长长的麻花辫垂在后头,鹅蛋脸上有着不甚明显的雀斑,神情十分具有活力,虽然一边打造着武器一边和弥亚打招呼,令人有点担心其中的安全性。
 
  锻冶屋位于穿过城中内墙,更靠近市中心水池的位置,但还有些距离才到,可能是顾虑到那裏是主要商业与活动中心的位置,这个『噪音工厂』也不太适合在那裏。
 
  还未走进就可以听见锻冶屋中传来锵锵锵锵连绵不绝的敲打声,走进一看,有着数个大型火炉,应该是城市内数个兵器製造的工厂之一了,数名打着赤膊或只穿件衬衫的男铁匠在此高举铁鎚、打造武器,而这个女铁匠,是个名副其实异类的存在。
 
  「小弥怎幺会跑过──哇啊啊啊啊啊!这家伙是谁!他竟然还穿着我的衬衫!」她夸张得指着凛风身上的白衬衫,那有些过头的惊恐貌,差点把手中的铁槌都吓得掉了。
 
  「临时没有衣服就借一下喽,而且他会借住一阵子……」弥亚简洁的说着。
  「完全不能接受!而且,为什幺他要住妳家啊!」每一个惊叹号的句尾,挥落的铁鎚让铁鉆上的剑感觉都要被砸烂似的发出爆响。
 
  「还有,为了让他暂时住下,我把妳二楼房间内堆着的那些东西先整理而且收起来了。」
  「咦咦──!」又是锵的一声爆响。
 
  「而且妳堆在三楼的武器中我挑了一把送人了。」
  「咦咦咦咦──?」锵!
 
  这样继续刺激她真的没问题吗?凛风感觉每随着铁槌落下一次,他的心就揪起来一次,好像那铁鎚在女铁匠忿恨之余随时会飞砸到自己脸上。
 
  但弥亚显然很懂得该怎幺安抚对方。「因为这样对妳不好意思,所以为了补偿妳,我打算今天邀妳来我家吃饭,我做菜,怎幺样?」
 
 凛风听着觉得有些奇怪,既然都已经塞了一堆东西到对方家,那在对方家吃饭不也是常有的事吗──「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真的吗?」反而是女铁匠的反应已经到了一个快超越人类脸皮极限的夸张表情。
 
  这怎幺了!为什幺妳的惊讶比我穿着妳的衣服还要夸张啊!凛风不自觉的在内心疯狂的想要吐槽这点。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也没办法了,喂,我叫伊索德,你呢?」她放下右手的铁槌,并把沾满煤灰的手套脱下,向凛风伸出了手,而凛风也报上姓名握手,握手时,伊索德赠以一个十足亲和力的笑容。
 
  「伊索,妳这边有没有武士刀?」
  「咦……武士刀?不,妳知道我们这边没有在打造那种武器的吧,是小风要用?」伊索德自动的代入了略称。
 
  凛风有些疑惑,插入了两人之间问道:「完全没有吗?还是说,要到伊斯鲁得那边可能会才会有?」
  「伊斯鲁得并没有这方面的工匠,也不会有……咦,等等,好像是有的哦,那种刀来自于天津吧,伊斯鲁得的武器店可能会进口,咦……不过为什幺坚持要用武士刀?那种刀在锻冶上的繁杂程度比一般的剑多上很多,加上只有异国武士会用那种独特的刀法,国内应该找不太到会用那把刀的人吧。」
 
  但话才讲到一半,凛风便眼尖的在锻冶屋的角落,发现了一把武士刀被和材料以及半成品杂乱的堆在一起,他很乾脆的指着那刀刀问:「……那把是?」
 
  伊索德看着那把刀,猛地想起。「咦,摆几个月了啊,差点忘了这东西;那是之前有人在酒馆和我玩牌打赌,结果赌输赌到留在我这做抵押品的刀,我还记得那位大叔当时一脸想耍赖的表情──咦,大概也有两三个月了,应该是不会来拿了吧,你要吗?」
 
  凛风喜不自禁的狂点着头。「非常想要!太感谢了!」
  女铁匠站起身走去拾起了那把刀,灰尘和煤灰弄得整把刀和鞘都髒兮兮的,她将刀抽出一截,看了一会。「虽然锋利,但也不是什幺特别的好刀,我把他稍微清洁打磨之后再给你。」
 
  「太感谢了!」凛风看着伊索德的表情简直像在看圣人了,虽然是二手货,但是能够免费取得又不用跑一趟伊斯鲁得,真只能说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
 
  「伊索德!妳在干嘛啊!」旁边的男铁匠发出了哀嚎,看着伊索德刚才搁在一边、打製到一半的剑。「咦咦咦咦──小弥小风,我这边先忙,傍晚……呃,我会赶上吃饭的!」
 
  两人在伊索德的喧闹中离开了锻冶屋。
  凛风还处在捡到一把武士刀的超爽情绪中,期待的问着弥亚接下来要做什幺。
  「不用跑一趟伊斯鲁得,比预期的轻鬆多了,先去接雷奥妮,再去市场买一些食材……」
  「雷奥妮?」
  「希尔说如果他能去伊斯鲁得的话,梅尔有交代一定要照顾好他妹妹。雷奥妮啊……小小只的,很可爱唷。」她随手比了一个高度,大概就是国小学生感觉。
  「那个守卫啊……」凛风突然想到了他护送另外一位名为芙的玩家转职去了,那天看他把自己当成小孩耍,还没什幺好感,这幺看来倒是个好心人。
 
  弥亚露出了愉快的微笑。「而且,有多的时间可以继续锻鍊你啦,没有刀也没关係,体能对剑士而言可是很重要的。」
 
 
  §
 
  「靠……」凛风极其后悔自己口出狂言。
  弥亚家三楼,他以两手两脚撑地,两手掌与肩膀同宽的宽度仅贴着地面,摆出伏地挺身的动作,嘴中不时流洩着哀嚎。
 
  为了训练,弥亚换下一身重装,改穿那轻便的短袖长裤,束着高马尾的她这样穿让凛风联想到国外有些时常运动,身材健美的女性。
 
  「如果不行的话不要勉强,训练是循序渐进的。」弥亚也一起撑在旁边,但看她惬意的缩紧手臂,让胸部紧邻地面却又不碰到,非常稳的停止在那种姿势下。
 
  弥亚要求的伏地挺身不仅姿势标準,而且每一下都是相当确实的停留数秒后才起身。
  『二。』一是下去,二是起来。弥亚在喊口令的时候并不大声,而是中气十足得让人清楚的感受到一种命令感,她随着自己的口令撑直手臂,然后看着旁边的青年在近似抽搐的颤抖中,咚的扑倒在木製地板上,气喘吁吁。
 
  「不错,说好的五十下做完了。」弥亚站起身,将手掌拍乾净。
  青年在地上蜷伏着,才慢慢缩起身子爬起。
 
  弥亚头向旁一倾,马尾顺势掉到一旁,做好奇的样子,问了个问题。
  「希尔是憧憬成为骑士,所以才想先成为剑士──你是为了什幺呢?只是武士刀吗?」
 
  凛风还是持续的大口喘气,过了一会,才以相当不以为然的口气回应。
  「……对,不论如何,武器就是要拿武士刀。」他话停了一会,喘了口气,又继续道:「我如果像希尔那样拿着双手剑的话,在一个团队中的程度就绝对不会比他利害,从体格上简单的就可以判断了,所以……咳,我需要的,是我这个只有一百六十的身高,也可以有效运用的武器,那武士刀自然是最理想的,姑且不谈拿武士刀的才是主角,这是比较实际面的理由。」
 
  弥亚虽然搞不懂什幺主角的,但是她也可以理解,若是不能突出,那就另寻出路的想法。
 
  「对了,弥亚。」凛风又好奇的问:「你们有职业叫超级初心者吗?我连我现在是不是初心者都搞不太清楚。」
 
  「初心者?这是什幺职业啊……」弥亚反问着。
  「就是新手吧,还没决定成为什幺职业的新人,我们这里称为初心者。」
 
  「没有这样的分类,不过提到初心,我倒是想起来以前指导我剑术的一位师傅有提到过。」她有些缅怀的说。
 
  「『初心』就是向生命发出疑问的最初之心。你的一切,也会被你自己的答覆所主导下去,在迷惘时,也能从初心导回正道。」
 
  ──向生命发出疑问的最初之心。
  青年默默的複诵着。
 
  向生命发出疑问,什幺样的疑问呢?他思索着,长这幺大,就连当初考取大学的科系都没有特别困扰过,他只是照着父母的期望去填选志愿,照分数分发而已。
 
  不知道有什幺疑问可以提出──
  所以,我连初心者都算不上吗?
 
 
 
  /晚餐
 
  爆炸牛排。
  舌头料理。
  蝎子热炒。
  蛤蜊汤。
  玛丝黛拉酒作为餐后饮料。
 
  凛风从问了问弥亚菜名之后,凭藉着印象开始计算。可以确定舌头料理是STR加十、但其他的菜色各自加多少?印象中牛排好像是加STR……等等,这会营养不均衡吧?不对,这菜色真的有效吗──?在游戏中这些料理吃了可以时效性的增加能力,可是……
 
  当伊索德把自己盘子中的料理超高速扫光,开始在想着要不要掠夺别人盘子里的菜的时候,看着凛风一脸犹豫的看着那道舌头料理。「咦……好舌头,不吃吗?」她拿起了自己的汤匙。
 
  「不合胃口吗?」弥亚问道,虽然一直以来吃自己做的料理的,只有几位认识的朋友,也获得不错的评价,但总会觉得大家都太夸张了。
 
  「啊不,我还没吃──」
  虽然有一部分是在想到底这餐加了多少,但一部分是他不太敢吃这道料理。
 
  「不準挑食!」雷奥妮嘟着嘴喊着。
  「对嘛,挑什幺挑,小弥做的你不吃我就──」伊索德也学着雷奥妮嘟嘴唸着,手中汤匙一直作势要伸到凛风的盘子里去。
 
  「我没有要挑食!我只是在想这餐有多少营养价值而已!」凛风回嘴道,挖了一匙塞进嘴里。「我这不就吃……唔。」
 
  ──管他的,好吃就好了。
 
 
 
bm200300127 (次要) #9
CC
2011-03-31 20:10:03
 
  /009  五行刀
 
  这一天凛风睡得并不安稳。
  以往的作息时间和现在所待的世界,似乎有某种程度的落差;正确而言他从近傍晚就感到睏意,呵欠频仍。但是一躺到床上去,却又觉得并不安稳,他唯一能想到的,大概是在这不同的世界也有着时差的问题。
 
  再加上,他虽然是思乡情怀很淡的人,但还是会对自己『在原本世界的现况』感到不安,和昨天过于疲累立刻睡着比起来,今天意外的颇难入睡。
 
  他想到,那个早已决定方向的希尔‧拉卡斯。「转职剑士不确定要多久,可能明天才回来,但是在芙回来前,我想先把普隆德拉绕过一遍,看有没有其他跟我们一样的人──我觉得应该不会只有我们三个。」
 
  凛风打从来到这世界开始,就没有什幺要去寻找同伴这类的想法,比起别人,他的想法一向是由自己为主的出发,只有在此时想到希尔,才稍稍觉得……是不是得做点什幺呢?虽然也已经有把武士刀了,但总是不能下决心真正要成为剑士──
 
  带着模糊且茫然的想法,缓缓睡去。
  很不幸的,他没得睡上多久就被弥亚叫起,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凌晨六点的训练时间。
 
  「弥、弥亚,我感觉还很呵……啊,很睏。」
  「会惯的。」弥亚近乎是用拖的把凛风拖到三楼,并且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凛风虽然试着抗议以及偷懒,但是当他立刻了解到,弥亚在带有起床气时是绝对不能触犯的这一项铁则。
 
  「肩膀下去,再低。」弥亚平淡的讲着,并用手压住凛风的肩膀,让伏地挺身已经到了相当标準的低──再下去有把单手剑抵在那裏。「放心,受伤的话有治癒术的,只是要是用了治癒术就得重来,撑着吧。」
 
  在持续的被操练时,弥亚也会顺便讲解一些常见的魔法。
  治癒术似乎是一种接近逆转时间的魔法,但并不是以时间做为基準、而是以身体受损状况做为回复的原则──会无条件的将身体状况最佳化,包含训练感受到的肌肉痠痛。
 
  这类治癒术对于治癒重伤可说是神效,即使是内伤外伤皆一样,只要在治癒术的绿光之中,濒死的重伤都可以救回来,但也只有这种时候,会考虑使用;因为最佳化的準则,无法由自己决定,而是身体本身的『记忆』会记下该回到何种状况。
 
  即使弥亚有解说,但凛风却又不着边际的想到其他问题。
  这个世界应该没有技能点数的限制吧?但是那前置技能呢?假如我转职成剑士,想先学怒爆可以跳过狂击吗?而且……难不成我不会的技能,还得回到工会去学?
 
  他在受到弥亚的训练中,以这样胡思乱想来试着忽略一些苦撑的痛苦。
  而正在凛风汗流浃背却未获准休息,觉得自己为什幺要跑到奇幻世界当大头兵的时候,哒哒哒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雷奥妮娇小的身子从楼梯口探出。
 
  「……小风哥哥,有人在门口找你。」她还有些睏的说着,昨天晚上伊索德吃完晚餐没留多久,便说要回去收烂摊子就溜了,剩下雷奥妮借住一两天在弥亚家。
  「是希尔吗?」凛风直觉的问,但雷奥妮疑惑的歪着头,她根本不认识希尔。
 
  「你继续把剩下的交互蹲跳做完,我下去。」弥亚乾脆的自己应门,让凛风暗地啐了一口,少了个可以稍微休息的机会。
 
  两个人逐步下楼,虽然说凛风知道这会是个可以休息的好机会,但一想到弥亚紧迫盯人的威压感,他想着反正腿也还没断,就继续做下去。
 
  但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不合时宜的,长剑出鞘的声音隐约传来。
 
  彷彿是种警讯,凛风赶忙往楼梯奔下,赶到一楼,他所看到的,是弥亚手持着她专用的那柄水纹之剑堵在门口,剑尖虽然没有指向来人,但低垂着剑锋闪铄着威吓。
 
  「哎哎,我只是开玩笑嘛,不进门就不进门,干嘛真的拔剑──」那个身材高瘦的男子,即使被弥亚挡在门口,凛风还是看得见他半颗头的一头乱髮,而那个男子似乎很快的查觉到凛风从阶梯处下来,立刻转移焦点向凛风喊道:「嘿,那位小弟,你是凛风吗?」同时有点想要藉此挤进门口的意味。
 
  突如其来的问句让凛风犹疑着要不要回应,但弥亚抢着说道:「要找人可以,给我在门外等。」她的剑锋倏地一划,男子敏锐着向后避开,以毫釐之差避过了那一剑。
 
  也是两人这样动作,移动到了门外的街上,凛风才看清那个男子的装扮。
  那件法袍,肩上暗红的立领极其装饰性的宽大、披肩的部分有着渐层而由红成为褐色的设计,身后则是长至大腿、如蝠翼般锯齿的披风──超魔导士。
 
  「……嘿,真危险啊。」男子皱眉,貌似受到惊吓般的用左手把玩着自己的鬍渣。「攻击手无寸铁的人,这样不对吧小姐?」
  弥亚只是淡淡的回道:「你不躲我也能在砍到你之前停住。」
 
  「真有自信,来玩一把如何?」那个男子似乎搁下了凛风,对弥亚产生了较劲的想法。
  「抱歉,没有兴趣。」她断然拒绝,同时侧头向着房内的凛风。「他好像是要来拿回武士刀的,不管要不要还,先拿下来吧。」
 
  ──夹带寒气的魔力汇聚着。
  一瞬的感受让弥亚紧盯着男子的任何动作,而事实上,他彷彿什幺都没做,那把武士刀便像原先就存在的插在他的脚边。
 
  晶莹剔透的冰刀。
  他轻轻拔起,试挥了一下。
 
  「刀是要拿的,但玩也是要玩的。」
  猛地向前一踏,二话不说,手中冰刀往弥亚头上劈下!
 
  刀势猛烈、加上弥亚站在门口靠墙处难以退避,直觉的横剑一封,但却挡了个空。原来那把冰刀在与弥亚的剑交锋的剎那如薄冰一般的碎裂,化为冰屑破碎;正当弥亚不明所以时,却看眼前的男子早已一击退开。
 
  「只是回礼。」他面露着戏弄成功的得意神色,继又补充道:「我在门外等,所以妳也不用再找我麻烦。」
 
  弥亚生平虽然也遇过流氓无赖,位高权重的人也见过,但还是头一回看到将魔法用来耍人的超魔导士;看对方也不是真的有什幺恶意,也就不跟他计较。而凛风手脚也确实很快的,就把武士刀拿了下来,就让道在一旁观看。
 
  「哦哦,那可不是我的爱刀吗。」男子在凛风拿着刀走到眼前时,作势要拿刀,而凛风毫无将刀递给他的意思。「呃,这位先生,所以你到底是谁啊?而且你到底怎幺会来找我?」他对于连接两天有人来找他这件事,感觉好像自己已经成了公众人物。
 
  「我只是个默默无名的超魔导士啦,不用管我是谁,比起那个,虽然我之前是把刀赌输给那个女铁匠了啦,但至少我可以用钱赎回来吧?那把刀我当初用2000节曆(Zeny)买的,原价买回如何?」
 
  「我不想卖。」凛风从接触动漫开始,没有一天不想着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武士刀,昨天只差没把它抱在一起睡,就从这点来看,他认为他已经非常喜欢这把刀了。
 
  高个鬍渣男搔了搔头。「好吧,那20000节曆。」
  「你价码也开得太随便了吧!」凛风开始觉得这人是不是来乱的。「而且我说啊,你这家伙明明就是超魔导士吧?你根本不能拿武士刀才对吧!」
 
  这话一出口,鬍渣男以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倒是弥亚早已惯了。
  「什幺叫做『不能拿』?」
  「……咦,难道说,你是拿刀的超魔导士?」凛风此时才讶异的发觉这个事实。
 
  「搞不懂你在说什幺。我不就说了那是我的刀了嘛……虽然不是什幺好刀,但腰上没繫把刀会感觉身体不平衡啊,你还是快决定个价钱卖我吧。」
 
  凛风突然感觉自己发掘了片新天地,自己既然想玩魔法、又想用武士刀──那干嘛不像眼前这男人一样就好了?而且……弥亚因为不会用武士刀,所以也只能让他作体能训练。
 
  「你会用武士刀?」凛风突兀的冒出个问句,让鬍渣男越来越搞不清楚状况。
  「不会我佩刀干嘛?」
  凛风立刻做了个九十度鞠躬。「请你教我!我非常想学!」
 
  高大的鬍渣男眨了眨眼,用困惑的表情看着弥亚,但弥亚只是笑笑不理他。
  「你先起来,来,把刀给我。」
 
  凛风一整个想说可以学如何使刀,便以恭敬的心情把刀双手呈上。鬍渣男接过刀,抽出一截,瞄了一眼,嗯了一声,便又收回。「不错,刀身都保存得还好。」
 
  「那请问您可以──」
  「……干我屁事!」鬍渣男抓着刀转身就走,背后还传来青年的吶喊。「欸等等!我真的很想学啊!」才走没三步,肩已经被紧追而来的凛风搭上。
 
  「你就算有钱缴学费我也不教啊!我又不缺钱!」
  凛风一脸委屈,他还是非常希望对方能教他。「可是你拿走了我的刀。」
  「我刚才不是说『把刀给我』吗?你自己超高兴的交给我的啊!怪我喽?」鬍渣男做了个扭曲的鬼脸耻笑着青年。
 
  终于察觉自己中了三流话术的当之后,凛风放下了搭在男人肩上的手。
  抛却刚才那种慌张的神色,露出了诚恳而真挚的眼神,这突然间的转变让鬍渣男很不自在。「你还想说什幺?」
 
  「我想学剑术──是因为我看过一个武士刀的高手在我面前演武,他的每一刀挥出,那种招式的奥妙无穷让我兴起了练刀的心。」
 
  那鬍渣男显得有点不耐烦。「喔,好棒,所以呢?」
  「那个剑士大部分的剑招我都记得,可以演给你看。」
  提到剑术,这男人似乎提起了点兴趣。「我哪知道你那是啥奇怪刀法?而且你既然会,那根本没必要我教啊。」
 
  「我也只能学学样子,但是真的要用却是用不出来的。那个剑士,是号称斩杀千人的『千人斩拔刀斋』啊,而我后来才知道他所用的剑术,叫做『飞天御剑流』。」
 
  凛风凭藉着自己看过的漫画,开始拿其中的主角和他的流派开始胡诌一通。说起来,也不一定想骗得什幺东西,反而是比较纯粹的报复心理──如果能骗到对方就值得了。
 
  「『千人斩拔刀斋』──唔,这幺狠的名号,为什幺我又没听见过?」
 
  「那是因为那是在天津的事,在米德加尔特王国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他记得天津就是以日本为雏型所做的新地图,加上看来这个世界的武士刀确实是源自于天津,这样说準不会露馅。
  「那你又为什幺会知道?」
  「你看我像本地人吗?」
 
  鬍渣男这才正眼看了看凛风的相貌,确实不是本地人,但若要说像天津人,又好像哪里说不上来,而且天津人平均身高偏矮也是事实,一时倒也无法反驳。「原来你是天津人,行啊,但是你演给我看你又要什幺好处?」
 
  「如果你很珍惜那把刀,那我也不强要,但是我希望你可以指点我剑术。」
  鬍渣男苦思了一会,看来他对于异国传说剑士的剑术真的颇有兴趣,最后才感觉有些草率的说:「好啦好啦,我会教你。但你先演给我看看再说。」
 
  凛风一口答应,并顺便跟他借了刀準备表演。
  他并不是对这部漫画相当熟悉,于是先讲了个印象比较深刻的『飞龙闪』,那是将收纳刀鞘中的刀,以指力弹射而出的一种远程攻击技巧──
 
  「把剑弹出去?」鬍渣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干嘛弹剑。这样的话不就没兵器了,而且我有圣灵召唤──啊!原来如此……是没有远程攻击技术的纯剑士用的技巧,不到逼不得已的情况不用。」他恍然大悟一般,把凛风手上的剑抢过来。
 
  「我试试……嗯,虽然指力没办法像正规剑士那样强劲,但是用魔击术顶替一下……」他左手拿着一把收入鞘中的刀置于腰侧,试着将剑弹射出去,连续试了五六次之后,以强大的力道弹射出去的『龙鸣闪』竟然在他手中完成了。
 
  凛风也暗暗讚歎这个诡异家伙真能把漫画情节自圆其说,而且有模有样做了出来,又继续提到了其他的『龙槌闪』、『龙翔闪』等等漫画中帅气的招式名称,终于到所有招式讲完之后──鬍渣男已经和凛风称兄道弟了。
 
  「嘿,凛风老弟,你说的这些虽然像那个『龙鸣闪』和『九头龙闪』我感觉不太懂,但其他还蛮有趣的,我可以回去琢磨一番,你哪天有机会来吉芬的话我可以教你,想学魔法的话也没问题,你到吉芬塔随便找个人问『五行刀』就可以找到我了。」他简单交代了自己是来普隆德拉办事,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就先行离去。
 
  凛风爽快的送走了这个满脸鬍渣的老哥,才发现两人这样在街上胡闹了半小时以上,然后走回弥亚家,看到弥亚坐在客厅看着报纸,似乎毫不在意结论如何。
 
  「弥亚。」
  弥亚从报纸中抬起头,看着凛风。
  「这里有没有魔剑士啊?」
 
 
 
bm200300127 (次要) #10
CC
2011-03-31 20:13:38
 
  /010 留言
 
  在把五行刀送走后的那个下午,希尔又再度造访。
  比较不同的是,他已经换上一身剑士的服装。若是不真的穿成起来看,凛风真的没有发觉原来剑士的衣服是连身的紫红色布衣以及,衣前缝上直条的褐色布料,从正面看隔成了三块色块;肩上批着褐色的披肩,上头绣有草绿色如藤蔓的图样,可能是代表剑士的标誌一类的。
 
  内层穿着布衣,外头包上硬皮甲,上臂、手臂连手腕、大腿都有硬皮甲裹覆,特别是膝盖和靴子甚至用了铁皮包覆上去。
 
  「哇哦──希尔,你还蛮适合当Coser的嘛,转职好转吗?」凛风不自觉的发表感想,用马克杯装了杯水递给希尔,自己在客厅桌旁挑了张椅子坐下。
  希尔对于这个词感到有些陌生,但至少听起来算是称讚,就不太理会,回应另一个问题。「现在转职好像没什幺门槛,我填个申请书,去量一量衣服尺寸就成为剑士了,说起来没有考试,也没什幺真的转职了的感觉。」
 
  「是啊,至少要看到有新技能可以点嘛。」凛风打趣着说。
  「这个嘛,转职后的确是忙着冲Job等级点技能啦。」希尔附和着,突又讲道:「哦,不过有个地方不太一样,就是加入工会就得执行任务。」
 
  「执行任务?」
  「对,加入工会的义务,这在游戏中没有,不过搬到现实面,好像也蛮合理的。加入剑士工会有福利也有义务,他们能负责指导你战斗的一些技巧、提供装备,但反过来说,你必须接受商人工会提出的清除魔物的委託,或着是担任巡逻卫兵一类的工作。」他指了指身上的剑士装。「像这套装是类似贷款的,我必须完成几项分派的任务后这才归我。」
 
  「对哦,我们身上根本没钱,工会这种方式真是太温馨了。」
  「装备钱还清之后,除了必须执行最低限量的任务之外,额外多做的话也能赚钱。」
  「感觉我们至少有饭吃了。」凛风稍微意识到自己好像就是吃软饭的,顺势转了下话题。「你刚才说任务……所以你接到了什幺任务吗?」
  希尔的表情黯淡下来。「三天内清除掉下水道一楼的魔物。」
  「哇喔,这还真是适合新手的任务?」凛风笑道。
 
  「那当然,因为是我叫他选的。」弥亚的声音从厨房中传出,人跟着走了出来,雷奥妮也跟在后面,手上还端着有着四杯饮料的托盘。
 
  「队长哥哥给你。」雷奥妮将透着西瓜汁色泽的玻璃长杯递给希尔,但那称呼让对方苦哈哈的接过饮料。「队长?为什幺叫希尔队长……」凛风好奇的问着雷奥妮。突然,凛风猛地想起这款游戏,有种魔物的名字就叫『希尔士兵』、『希尔队长』,而且外型就是像鸟人──

  「因为希尔哥哥就是队长啊。」雷奥妮天真烂漫的说,
  「唷,队长。」凛风笑着亏他。
  希尔谢过雷奥妮的饮料,相当无奈的试着澄清:「这ID是在那只怪出了之前我就在用……我说,讨论我的ID没什幺意义吧!」
 
  「好吧,那先不管队长。」凛风做了个把东西扔掉的手势,转头问已经坐在一旁的弥亚:「下水道一楼特别轻鬆吗?」
  平时感觉肃穆的弥亚,难得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当然,跟我给你的训练一样。」
  凛风的脸上瞬间垄罩一层阴霾,转头看着希尔。「加油……痛苦会过去。」
  「我是原本就有在练身体,那样的训练量的话,弥亚已经很人道了,也没有把你当新兵操啊……早点开始也好,话说回来,你到底决定想当什幺职业了没啊。」希尔反问道。
 
  「我想转魔法师哦。」凛风露出了爽快的笑容,顺便把早上遇到五行刀的事情叙述一遍,还很高兴的讲着拿飞天御剑流唬烂对方的事。
 
  「那家伙竟然说回去要琢磨一下,我当时真是超想笑出来的好吗!而且超赚的是他竟然说魔法和剑术都愿意教我!」凛风边笑边说,希尔也不禁哑然失笑。「所以你打算当个拿武士刀的魔法师?嗯,有个超魔导士可以当确实不错,该说你的运气实在太好吗?」
  「那当然。以魔法师的技能为主,再学一些剑士的近战技能,远近皆可!魔武双修优点不胜枚举!成功的例子还很不少!你看过《魔法老师》吗?那裏面的主角啊──」凛风眉开眼笑的述说魔武双修的优点时,弥亚打断了他的话头。
 
  「可能不太像你想的那样。」
  她沾了沾杯缘的水珠,点了一滴到桌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就从剑士来看,有许多技巧应用的魔力方式是和魔法师有出入的,但惯了其中一种模式,就不太能接受另一种型式的运用,所以我想──五行刀应该只是纯粹会用刀,但剑士会的技术,像『狂击』一类倒是不会的。」
 
  「他终归是个超魔导士。」弥亚做了个简单的结论。
 
  凛风感觉受到些打击,但还是觉得即使这样,会挥刀也不错,心里总是打定了主意要拿武士刀。
 
  希尔看了看挂在墙上左右晃动的钟摆,上方的时间指到了近三点的位置。「还有时间,我想去城内走走。」
  「呃,你要去哪啊?」凛风一惊,要是希尔走掉的话,他可能就会继续被弥亚抓去做那永无止尽的体能训练,这两天那种训练量,早就把他搞到全身肌肉痠痛。
  「去找找看有没有跟我们一样的人,还有熟悉一下现在的普隆德拉。我想在明天芙回来之前,先试着找找看也好,她成功转职成服事的话,我的任务还得请她帮忙呢。」他简略的交代一下,便提着自己的剑出门。
 
  看着剑士高大的背影离开,他心里隐隐有点感触。
  宛如自己变得更渺小的感觉。
 
 
  §
 
  或许是原本自己就惯没事就窝在家里,他对于连着三天也没什幺出过弥亚家门这回事并不感到有什幺不对劲;但看到希尔总没什幺留在这而显得忙碌的感觉,凛风有自觉的,向弥亚表示自己想要出去走走。
 
  那不是一个明确的想法,他只是纯粹的觉得:要是没有弥亚收留,自己就可能会是希尔在城市中慢慢找寻的对象,而且会是在某个巷弄街角被像乞丐般发现──没有目标、茫然的蹲坐在某个角落吧。
 
 
 
  /第四天
 
  普隆德拉的天气一直维持着乾爽的晴天,比起台湾的气候来得乾燥,因此不太容易出汗,这点凛风在被操练的过程深有体会;但这只是在室内这样觉得,直到在普隆德拉喧闹的街上漫步,才感觉白天的日照之强烈不该说是晴天,而是一没有风吹过,热量就会囤积在身上有若烤箱的烈阳。
 
  某方面而言,他走上街才发现自己有多不惯逛街。
 
  顺着人潮,走到了南门口。
  虽然有问过弥亚,似乎出城的检查比入城来的简单,但没有什幺证件可以证明身分的话,还是暂时待在城内就好,省得麻烦。
 
  凛风有点想到南门外去看看那边的草坪上,是不是有那幺多人会坐在那边?或着可以看看他之前没有看到的波利一类的魔物。
 
  突然间,他想到了个更想看的──卡普拉服务人员。
  他一直在南门口的附近晃来晃去却找不到,直到那奇怪的行径引来门口卫兵的关注后,他顺便询问才知道,确实有『卡普拉服务人员』,但是是有个营业据点而不是站在外头的。
 
  「这里修改的东西还真不少……」他沿着卫兵指引的方向找,据点在城内四个城门口各有一处,所以并没走很远,他就在大街上找到了挂有『卡普拉公司 普隆德拉南门分行』的招牌,由于没有明显的店面,有点容易和民家混淆;那招牌的文字是以类似英文体系的语言写的,虽然不能确定,但反正自己的大脑连异国文字都可以理解,那是哪一国的文字似乎也无关紧要。
 
  他在外头徘徊了一会才怯生生的走了进去,虽然现在外头光线充足,里头仍点亮着电灯,一进去便是柜檯──有个橙色短髮的卡普拉职员,穿着褐色连身洋装搭着服务生的围裙,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您好,请问需要什幺服务吗?」
 
  「呃……我第一次来这边,请问你们可以提供我什幺服务──不对,服务也都是要钱的吧?」凛风感觉相当微妙,他连对方是NPC还是活人都不太清楚。
 
  那位卡普拉小姐仍然表现出专业的接待水準,从柜檯底下抽出了一张表格和铅笔。「第一次申请帐户的话是不用收费的,你有需要现在申请吗?还是想先了解卡普拉的服务呢?」
 
  「我想先了解服务内容。」在和弥亚相处的数天下来,他渐渐知道该怎幺跟这个世界的人相处,只要不把自己知道的事随意代入就好。
 
  「我们的服务内容,主要是对旅行者的移动需求做服务;可以提供物品的寄送与保管,以及前往其他城镇车马的準备,也接受商人工会以及骑士工会的代理租借手推车、大嘴鸟的服务。」
 
  「物品保管,是可以当做仓库的意思吗?」
  卡普拉小姐露出歉疚的表情解说:「不好意思,主要是寄送货物,保管一段时间之后若是没有人领取,我们也会另行处置。」
 
  感觉好像没差多少,凛风默默的想着。卡普拉公司变相的成为了邮局一般的运作模式,不过要是不这样的话,似乎也不好解释为什幺每个游戏中的卡普拉都像有个四度空间口袋那样可以要塞就塞的,而且仓库还能互通──这根本不合理嘛。
 
  「我想要办理一个帐户。」他坐到柜台前,接过卡普拉服务人员的纸和笔,然后愣了一下,那上面的文字也全都是如同外头招牌,那种不知名的文字,虽然看得懂,但是书写可是很大的问题。「呃……我没有本国姓名可以吗?」
 
  「没问题,因为我们服务的据点在各国都有哦。」
  凛风虽然很想吐槽说你们一定没有台湾的据点,但为了往后方便,还是硬着头皮把单子上能填的都填了,其中地址一类,虽然暂时住弥亚家但也不清楚地址,仍然留白。
 
  如预期的,当卡普拉小姐接过他手中的单子时,表情奇特的看了看他填写的内容。
 
  「哈哈哈,妳应该看不懂繁体中文吧。」
  「请等一下。」她又从柜檯下抽出了一个挺薄的资料夹,拿着单子开始对照。「先生您叫『凛风』对吧?」凛风这时才感觉她像个外国人,尝试着拼出中文字的唸着。
 
  「呃,是。」凛风觉得满腹疑惑,到底为什幺她会唸?难不成那资料夹可以查字──不,未免也太薄了点。「不好意思,妳那个资料夹是……?」
 
  「这是特殊姓名登录的名册哦,先生您已经有帐户了,还有一份需要您签收的货物……啊,正巧在我们这边呢,您要现在领取吗?」
 
  凛风听了不禁乾瞪着眼。「……我说实话,我第一次来这里喔?妳这申请单上不还写着需要本人亲自办理吗?」
  「那是一般民众使用情况,特殊情况有时候我们也会受理非本人的办理,至于您的帐户功能都是完全照常运作的。」
  「总之,我就是有个帐户,而且还已经有东西在里面了?」卡普拉点点头应是,但这样却让凛风有种被完全某人掌握住的奇怪感受。「那我想现在领取那样东西。」
  「好的,请稍等。」卡普拉小姐于是进入到了柜檯后的门内,取货去了。
 
 
  「──这、到、底、是、啥、米、碗、糕、啦。」他手肘顶着柜檯,手掌撑着下巴,又是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他从来到这里整天就只想到这几个字,莫名其妙。
 
  过了一会,他从卡普拉小姐手中接过一个包裹,由于卡普拉小姐看起来还蛮和蔼可亲的,有什幺问题也方便问,他当下立刻拆开后,内容物他却完全看不懂。
  「不好意思,这个耳坠和文件是什幺?」
 
  在他手中的耳坠是个菱形的别緻精品,外围是个菱形的金属框架,内侧则是比框下小上一点,却仍是菱形的水晶薄片,看不到支架却神奇的维持在框内。
  「那个耳坠完全没看过,不晓得呢。」卡普拉小姐摇了摇头,转过头一看文件,却惊异的讲说:「这是米德加尔特王国的国内通行证,不过这……哇,只要在米德加尔特境内,你每个城市都能通关不需要审查!」
 
  「听起来蛮不错的。」他玩游戏时也从来没有被卫兵拦下来过,但是看卡普拉小姐那种表情,应该是个好东西。
 
  凛风拿着那份文件正在观看时,手中耳坠却发出了淡淡的光芒。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声音从耳坠发出。
 
  『欢迎来到这里,也就是RO的世界,我是引领你们来到这的人,也是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喔,为了避免和「创造者」的职业混淆,我就用英文自称吧,我叫Creator。』
 
  ──是个男人的声音,但相当的平淡、无起伏、无情绪,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如果你有幸在听到这份留言之前没死,那我可以慢慢的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但不会很多,四项。喔对,这个留言不能重播,请注意听。』他讲话不快,但那种语气与内容却有种十分的不协调感,凛风不太能想像这是个怎幺样的人。
 
  『第一件事。我对这个世界做了诸多合理性上的修正,当你拿到这个留言用的耳坠时,妳已经可以看到卡普拉有柜檯可以坐了,喔,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凛风虽然专心倾听,但还是不自觉的觉得这家伙废话好多。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世界没有复活术。凡举能用复活术的道具也不存在,天地树叶、返魂符──都不存在。所以尽可能的别死,治癒术是很Nice的,你只要脑部不被破坏、不被斩首、甚至心脏停止而脑部还没坏死,治癒术都能救。』
 
  「……啊,啊?」凛风紧皱着眉头,他虽然觉得这很重要,但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这究竟代表着什幺。
 
  『第二件事。你们过了段时间就可以回去,不必担心,请在此处尽情享乐。而这段时间,则是请你们观赏我所创作的三段史诗,将在米德加尔特上演,基本上,只需要观赏就可以了,想参与的话,也欢迎共襄盛举。』
 
  ──创作的三段史诗?
  听到能够回去是有保障了些,但……
 
  『第三件事,是因应着我希望你们能在这里体会到乐趣。想想,要是有人只为了等待回去,而将时间浪费在乞讨过日,连城门都没出过,那就不好了;所以我设了一个机制,从你来到这每四天会机率性的有意外出现在你身边,我称它为「四日灾害」,请随时保持警觉,另外,寻求城内卫兵的保护是没什幺用的,求人不如求己。』
 
  四日灾害?
  我从前天,不,大前天的早上出现在这里──正好四天。
  但是为什幺我身边什幺都没有?是正好没有发生吗?凛风从原本静静的听着留言,突然间开始环顾四周,最后还看了卡普拉小姐好一会,让她稍微有些错愕。
 
  『第四件事,是给予提早开始动作的人的小礼物。我在普隆德拉教堂内放置了圣物,如果早些听到这个留言,你可以立刻赶去寻找。』
 
  『最后。耳坠建议是不要扔去,虽然我也不晓得有没有机会再留言,并附赠给各位能见识各个城镇风光的好礼物。』留言结束,耳坠水晶散发着的淡淡橙光逐渐褪去,听完留言的凛风燃起了一种忿怒的情绪,手指虽然用力,却又不敢大力的握住那纤细的耳坠。
 
  凛风有过前几天的经验,现在对于这种情形已较能冷静思考;他不理会卡普拉小姐的眼光,拿了耳坠和通行文件就往外走出,同时尽可能釐清这些关係。
 
 
  世界修正、三段史诗、四日灾害、圣物赠品。
 
  凛风看着自己的左手,淡淡的笑了笑。
  「我竟然在还没听过留言就拿到了──但,不会用就是不会用,说不定这只手给希尔还好多了。」圣物已经不是个谜题,世界修正、三段史诗的部分也慢慢会了解,那幺现在唯一不能理解的只有Creator所说的四日灾害了。
 
  他走在大街上,顺着人流漫步,脑袋持续思考。
  如果正好是我没有碰上灾害,那其他人──
 
  「──唬唔哦哦哦哦!」
  猛然犹如被卡车冲撞,五脏六腑都感觉被撞到要吐出来的庞大力道,让他摔过半条街,从人行道一直滚到了大马路上,行经的大嘴鸟差点将他一脚踩烂,但即使没有踩下去,他也摔得感觉全身都散开似的难过。
 
  四周一阵惊慌尖叫,凛风用晕头转向的眼睛瞄到,那个绿色高大的兽人在唬唔哦哦哦哦的高声咆哮,同时要甩脱几名见义勇为冲上去的市民。正当他在地上扭滚,想挣扎并爬起来时,兽人狂挥双臂,荡开了身旁的人,往凛风的方向冲去。
 
  躺在地上观看,那跺地的猛踏以及逐渐庞大至遮住烈阳的阴影,让他不由得畏惧得挪动那已经无法动弹的身体,瞳孔圆睁,而在脑袋即将要被踏碎的那一刻──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震耳欲聋的大声吶喊,将周遭的惊慌嘈杂声响完全压过。这让兽人愣了一愣,停在原地,同时一面双手斧轰然砸向兽人所在的位置,立时将牠一只手划出相当深长的一条切口,鲜红的血液溅洒四处,而兽人也在逐渐虚弱的情况下被赶到的卫兵围捕。
 
 
  「咦?小风!你没事吧?」凛风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某个粗心的女铁匠。
  虽然意识有些混乱,但他隐隐约约的想到了某件不得不去做的事。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这经历,在近乎昏眩的情况硬是要爬起,但事与愿违,他只能两手肘撑在地面,却连爬动都做不到。伊索德担心他的伤势,看他仍然有意识,却连续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一般,从腰包立刻抽了瓶乳白色的药水往他嘴里餵了一些。
 
  大约半分钟不到,凛风意外的感觉神智清晰很多,而自己是由伊索德扶着坐在一旁;四周也有好几位市民也是相同的情况,现场还有些摊贩被砸毁,顿时他感觉耳中尽是哀嚎与哭声。
 
  「伊索……快,去找弥亚。」他的外伤大多没有复原,大片破皮血汙与瘀青仍在,喝下的药水只够让他神智清醒。「咦,一般会去找教会的,你别把弥亚当医院啊。」伊索德见他的伤势不算严重,稍微调侃了下,却引来凛风沉重的回话。
 
  「不是疗伤……!快点叫她去北门──会死人啊!」
  在凛风大声的催促下,伊索德也感受到了他的急迫性。「好啦!那你……啊,坐车吧。」她把凛风安置在放了一堆货物的手推车上,拉着推车往弥亚家跑。
 
  接着是在一阵匆忙中,凛风从坐在手推车上换成了大嘴鸟上,沿途也由弥亚施展治癒术,将伤痕犹如洗净般的抹去。
 
  普隆德拉的北门就是王宫,身处隘道,但也有着外围的工会领地重关把守,但沿途他们没有被卫兵阻碍多少时间,一律是凛风拿出通行文件后便直接放行。
 
  冲出北城门时,惨剧才正到一半。
  北城门外的树林中,一辆倾覆的马车旁满地的枯树枝──能够召唤魔物的道具──有不少被马车所压断,引发了魔物在此暴动的情况;一小队的卫兵在与部分的魔物作战,但类型完全不同的怪物四散各地,他们并没有办法有效控制战局,此外,数名伤患在城门口接受几名卫兵的治疗,但其中并没有凛风熟悉的人。
 
  弥亚赶忙下了大嘴鸟,替伤势严重的人以治癒术疗伤;而此时在卫兵们交战的另一头,凛风眼尖的瞥见慌忙逃来的两人──不,是三人。一名跑在前头的高大剑士两手抱着似乎重伤的女性,而在后方殿后,落后很多的,则是只见过一面的卫兵梅尔。
 
  ──后方追来的是,有着人型的骨骸兽人,正狂乱挥舞着手中的单手斧追杀而来。
 
  希尔也同时看到了他们,往城门口处奔逃,终于到了伤患们集中的地点,将抱着的女性试着轻缓的放下,也在放下之后,身体无力的向前扑倒。
 
  凛风直至此时才清楚的看到,那位女性脸色发白,侧腰被断了的螳螂镰臂砍入,连喘气都显得虚弱;而希尔则是肩头血迹斑斑,貌似被利刃砍伤。
 
  他在此时连句「没事吧」都问不出口,转头看着弥亚;而这位女十字军,也不知何时,面容已经冷峻得可怕。「再撑一下。」她俯身看了那位女性的伤,只丢了一句话,便翻身上了一旁的大嘴鸟,疾冲而出。
 
  梅尔做为一名剑士的程度,在剑术本身上是很不错的,但可能再磨练几年也当不了骑士,其中一个困难处,便是他实战的经验相当的少。因此当他护送着芙回来,都已经望见城门时也看到接应的希尔时,这心情鬆懈的一刻,他的反应比希尔这生手好不到哪去。
 
  猛地冒出的螳螂,接踵而来的魔物让他手忙脚乱,从一旁冲过来的希尔则连牵制一只螳螂都很难做到,难堪的是,那只螳螂断臂是螳螂砍到窜逃在一旁的芙之后,拔不出来才被希尔补刀了结。
 
  而本就怕鬼怪一类的梅尔,即使哪日成为了骑士,也无法敌过眼前带着暴戾之气的兇残骨骸的进攻。
 
  人影窜出。
  那名女十字军的马尾与披风飘荡,迎面冲向骨骸,没有骨骸的兇残气息──俐落的快剑一扬,纵劈横斩,十字的银光将骨骸剎那斩碎──却比骨骸更狠辣。
 
 
  凛风远远的看着弥亚,又低头看向倒在一旁的希尔。
  再转头,他看到那位重伤的女性低垂的泪珠。
  欲哭无泪的悲怆、掺杂着对自己无能为力的忿恨,波涛汹涌而来。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如此痛苦的认知到自己的无力。
 
  于是产生了疑惑:我到底想要什幺?
  ──想握有剑、想保护人,这样就够了。
 
  他终于确立自己不是要成为一个魔法师。
 
  是十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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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慢慢要开始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渔夫调
Creator: 04-29 22:32

( ′-`)y-~慢慢要开始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战啦(渔夫调

次要: 04-29 22:40

你谁啊!(惊悚)

Creator: 04-29 23:09

就......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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