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online》【长篇连载】房东太太的女儿 《END》

今天不搞笑，就以浪漫为主题。

2-8 《造飞机》

午夜，下起雨来了。
我喜欢这雨夜的感觉，雨水滴落在窗檯边的声音，取代了阿伦他们的嬉闹声。
滴答、滴答……

雨声像琴键般规律的飞舞着，在寂静的雨夜，谱上轻快的乐章。
我拿着手中的信纸，轻声的读着。当我看完阿JO信，準备要回信给她，打开抽屉拿出新的信纸时，才发现我的抽屉，已经塞不下信了。

「哎呀，已经写了这幺多啦！」我到客厅去找了个饼乾盒，把信照日期放进饼乾盒里。我打开玄关，靠着小围墙点了一根菸，吐出白茫茫的烟圈，而小雨轻轻的被风吹回来，打在脸上的感觉很舒服。

「星期三，如果没下雨，我们去大直看飞机好吗？」阿jo在信上提到这段话，是阿，小雨此刻你就尽情的下吧，在星期三之前就尽管下得够吧！

※

「你在干麻啊？站在村里一个小时了。」阿伦带着他的网公在练功，我不想当电灯泡，就把人物停留在村里。

「没阿，发呆，懒得玩。」我打开好友名单，佚尘还是没来。
我们只是普通网友，我不用对她负任何责任，但是就是觉得应该再好好跟她道个歉。
我来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第一次yy的地方、第一次打宝的地方。
她真的就这样消失啦，好歹也该留下个联络方法什幺的，真没人情味。

「阿伦，你知不知道台北那边有一个地方可以看到飞机降落？」我问。

阿伦：「就在松山机场旁边阿，那边叫『大直』，可以看到飞机降落最接近地面的地方。
飞机轰隆隆的压过去，抬头看，就像飞机会撞到你的头一样。」

「恩，你画个地图给我。」

 

「干，你怎幺知道？你变态喔。」阿伦用很鄙视的眼光斜眼看我。

「什幺？」

「老子早上画地图啊！」

※


「妳知道地方吗？我没去过喔。」我问着坐在后座的阿JO。

「我小时候去过一次，不过有点忘了。」阿JO出门前，显然是洗完澡，头髮很香。

「这个幸福地图给妳，妳帮我报路。」这不是阿伦的内裤，他最后还是凭着联谊的丰富经验，划出总算有人可以稍微看懂的地图给我。

感谢阿伦的幸福地图，我们找到太阳快下山，还是什幺屁都没看到。

「地图说，应该这桥下要迴转，等等！要两段式左转，完蛋了，看看附近有警察吗？」
阿JO报着永远都找不到的往飞机场之路。

「恩，不用看了，转角路口就是警察局。」

好整以暇的条子伯伯，躲在转弯的第一个巷口，微笑着向我吹起口哨。我想他非常崇拜我，硬是要完我的签名以后才肯离开，没办法，人红就是这样。

最后我们放弃了，骑到一个路口，左转进去的路边，是一个有很大很大的堤防，好像看不到堤防尽头似的，看着即将说掰掰的太阳，索性停在路边。

 

「好像……要下山了，哪都不用去了。」

「没关係，这堤防也很漂亮，乾脆在这边看飞机吧！」她跳下车，背起厚重的书包，举步维艰的爬上堤防。

「喔，好吧！等我啊！」我停好车，跑了过去，一手扛起她那放很多书的书包，另一手牵着她翻过堤防，来到河边。

这种情况，看她随时都有失足的可能性，不用先问女方，就可以直接牵起对方。

「噗！」阿JO笑了出来。

「怎幺？我牵痛妳了吗？」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你看看堤防底下、楼梯后面、草堆那边的车阵里……」阿JO吐吐舌头：「这是台北七大偷情地点之ㄧ。」

的确，我看到草堆后面有一对男女，动作颇怪异的。提防下的轿车，还会不时晃动，太阳还没下山，鬼魅作祟的可能性也不高……「所以，妳说这些是车床族啰？」

她没有答话，只是用双手护胸，好像怕要我干什幺坏事一样。

有句话是说，夕阳无限好，黄昏后更好。挺适合现代男女的。

「哈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我不好意思的抓抓头。

之后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草皮上，背靠着背聊天，等天空遥远的飞机降落。
我们是不是情侣，谁也没给谁过像样的承诺，却很有默契的以不干扰对方自由的姿态交往着。

她曾经说过，她可不想被学妹从雨步梯上踢下去、也不想上留言板、或是哪天突然被毁容，
所以在学校我们几乎都不说话，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靠着社团信箱交换着信。
一个人，对你有好感、还是喜欢你、或者根本不鸟你，自己心里都有底，不用刻意的告白，那只会给对方压力。
这年代名份、不是那幺重要。

我们也不喜欢做什幺事还怕被报马仔通风报信，或是做什幺事都要跟对方回报，
目前这样，
对彼此都是最舒适的温度。
至此，我是这幺以为。

「你知道这叫什幺河吗？」

「基隆河？」我回答。

「为什幺是基隆河？基隆河不是在基隆吗？」阿JO随便回应。

「我也很想问为什幺台北有基隆路。」

「不对，再猜！」阿JO。

「爱河！」

阿JO：「怎幺说？」

「因为有很多爱情都是在这里发生！」我指着草丛后的男女。

「哈哈，你的见解很独特，可惜高雄有条河已经先取了。」

「那就叫爱河2。」

「……」

「不喜欢吗？那就Oo爱河oO、或是一爱河一，要是你高兴，乂爱河乂……」

「那算了，还是叫它淡水河好了。」

 
我想起一首儿歌，「造飞机、造飞机天到天上去－－」

这时的天色很奇怪，远方虽然有逐渐升起的上弦月，但对角的夕阳，灿烂而辉煌。

我感叹的说：「可惜，夕阳虽然美，但马上就要西沉了。」

「其实，你可以不只是专注在夕阳身上，它旁边五彩缤纷的云，不是也很美。」

我好像领悟到了什幺，又说不上来，就在我脑袋还在混沌的时候，她叫了一声：
「你看！飞机来了！」阿JO转过身，一手抓着我，一手指着飞机。


你有看到飞机吗？
你有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吗？
你有闻到飞机排出的气味吗？


我没有。


因为，
我双眼紧闭，看不见东西、
我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我只闻到彼此的鼻息、和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还有，
四片嘴唇融合成一片的柔软触感。

能不能看到飞机降落，
这条河到底叫什幺河？

对当下的我们，根本不用去在乎了。

「亲下去、亲下去，飞在天空里－－」

※

第二次社团研大会。
因为今天二专部的有另外的就业说明会，我开完会之后再去参加社团研大会，很多二专部的都迟到。
冠容也是。

「真巧阿，迟到了。」

「是阿。」

我们两个坐在最后一排。

她是科会长、我是学生会里唯一的男性，不来参加研大会说不过去。

这种会议呢，很像新闻里的议会。

首先，
中心总干事会致词，
然后各股干事轮流报告工作进度。
最后就是建议与讨论。也是最精采的部份。

「有哪个同学有问题要发问的？」总干事开启了战火。

「为什幺你们中心审核签呈那幺慢，等你们拨款下来，活动都办完了！」
一个略带杀气的社长发难。

「因为签呈要经过课指组、教务处、训导处、总务处、校长室、等相关单位，
是你们自己不在活动前两个星期先上签呈，我们处理速度当然会被拖慢。」
我们的副总干事不急不缓说。

「那为什幺活动经费每次都被你们删去一半？」又一个气愤中的科会长。

换我们中心的总务还击：「你们申请个人活动补助，是申请全社团社员的。」
「但我们在做社团点名时，实到人数往往不到总人数的一半，当然不能全员补助。再说，妳们的申请名细也太夸张了，一个名片夹可以分三个部分申请。
名片膜30*30、名片夹子30*30、名片纸30*30全数要2700元，但是30个名片夹成本根本花不到300元。」


其实大家都知道，中心一定会砍经费，所以当社团要报经费的时候都用假人头狂虚报，活动费也玲瑯满目的胡报瞎报，以为这样就算被删也剩比不虚报来得多。
这是老学姊对中心一惯的伎俩。


最后开始批评一些无所谓的事物，人身攻击都搬上台了。
五专部搞社团的女生，真的不要随便惹到。


(我)又开始吵了。

我递张便条给房东太太的女儿。


(容)是阿，不知道要吵到什幺时候。

她传回来。


(我)好几天不见，和好了吗？
(容)没有……

(我)怎幺都没在校门口看你在等车。
(容)我改搭校车了。


(我)……
(我)他，都不会再来载你了吗？

(容)恩，被你发现了^^

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我以为她们很稳定，不然我一定多等她一会，
虽然这是我趁机而入的大好机会，可是我……


(我)抱歉，我多事了。
(容)不会，我现在没人要啰，你有意愿追我吗？

(我)有机会吗？
(容)看你表现。

很无言，很傻眼。

我很想写：
「我会加油的，妳也要帮帮我！」

或着：
「开玩笑要适可而止。」

平时对她少话的我，今日多嘴了点。
人群里，前面几排，有一位前几天才跟我看完飞机的女孩，也是另一个社团社长，正背对着我。

(我)下次，我会更珍惜这种机会。
(容)？？？

她疑惑看着我。
我大可不用告诉她阿JO的事，
我跟阿JO什幺承诺都没有过。

(我)我有女朋友了。
(容)恩，我开你玩笑的，怎幺没看你带过她。
(容)我以为你没有，故意闹你的，别放在心上。

我点点头，把纸条摺好，收起来。

散会时，她在她的笔记本上写着，

“搭车啰。88”

给我看一眼，就收拾书包离开。我走向讲台，要和中心的人集合，
我的执秘白了我一眼，怪我刚刚没有出来帮忙炮轰各科会长、各社长。
阿JO和我擦身而过，我浅浅的微笑。她装做很不好意思的低头走过去。

我们总干事还是火冒三丈的交代我们：「以后，社团上签，一律照规定来。」
「不合就退，不準签收。」「欸，罐头！有没有在听！」


「恩。」我附和着。

「她们喜欢找你签收，看你是男的，比较好讲话，以后要从严受审，知不知道！」
总干事每次开完会都发一样牢骚。

回到家，阿伦又盛情邀约我去龙六组YY团，
被我婉拒了。

我一个人来到外木山。看着重複看过第N遍的便条，而不是看阿JO刚写给我的信。

手机铃声打乱了我的思绪。

「嗨！我刚到家，你跑出去啰？海风很大，不要着凉了，回家到记得跟我说！」
阿JO回到家偶尔会先打电话给我，再去做其他的事情。

我听着她的声音，竟然有点内疚，因为我的视线还是停在便条上的那两行。


(我)抱歉，我多事了。
(容)不会，我现在没人要啰，你有意愿追我吗？

如果我能大声的说：「我要！我喜欢妳很久了！」
那会怎幺样啊，但是会不会只是开开玩笑。
我还是破除不了「遇到喜欢的人，不敢告白」的魔咒吗？

我现在可以有两个选择，
1.把便条纸揉成一团，丢进大海里。当做一场闹剧。
2.把书包里未拆封的信，撕成碎片，拿去餵螃蟹，管他要不要吃。

最后，我充分的发挥天秤座专属的特性，
对着这两张不同主人写下的字句，犹豫不决得发起呆来。
便条纸后来的去向，被我小心放进床底下的饼乾盒。

这是一个我自身真实的黄色笑话。

高中时，班导给我週记的评语是：
「一个萝蔔一个坑。」叫我不要心猿意马，专心读书。

我的回覆是：
「老师，我还没长大，不能跟萝蔔比！」

我算花心吗？
两个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个性、两份不一样的心情，

真要挑，我也不知道要怎幺挑？

当遇上我喜欢的人，我给予她深深的祝福，并寻找下一扇门。
当下一扇门开启时，我却踏不进去，原来我回头了，我还在等待那扇不开的门。

常常，我们会发现自己突然喜欢上一个人、
又不知不觉又喜欢另一个人，
最后都错乱了。连什幺叫喜欢，都搞不清楚。
什幺叫有缘无份，我现在倒能体会它的滋味。
爱情，也需要运气啊！
毕竟，
因为我们都太过年轻，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尤其是对感情；话说回来，感情根本没有是非之分。

我抬头看着天空，夕阳又被那些云彩挡住了，五颜六色、变化斑斓的云彩，真的很美丽……

那幺，夕阳呢？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