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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灵(Blade Soul)》【手残风回忆录】手残的足迹 第(二)期 (4/19更新最终章节) 全篇完结
更新时间:1605521696 | 来源:巴哈姆特
注意:
本故事延续着手残的足迹后的故事后,如果没有看过前传的人麻烦先点下面的传送门↓
拜託请一定要先读完前面的故事,不然鬼打墙概不负责。
本篇延续原有的故事内容,从白青前期一直到雪狱宫后期年代(沉默海贼船之前)。
那是个月石和毒针都不便宜的时代(默)
会突然把这篇紧急提出来的原因是由于这些事件发生实在太久了,再不清完绝对会忘光。
遵循着阿风过去的「优良」传统,会以缓慢而无聊的基调说完这个故事。
你可以想成因为阿风百无聊赖想要挖些过往来讲古。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也许它未必特别精彩,也许它只剩下某些破碎的怀念情感。
但在回首过往的时候,那终究是自己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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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节:还未结束的轮迴
「之后,可能就慢慢的不上线了吧。」
「为何?」我明知故问着早已知道结果的问题。
「倦了。」
阿凰露出疲惫的浅笑,这个回答虽短,但短得很巧妙。
因为这句话的意思背后真正的倦意,她并没有讲明。
我怎幺不知道,总是把别人的事情看做比自己重要的她,并不会单纯因为不合理的材料需求而离开这个曾让她深爱的场所。
支撑她持续下去的,是人。
让她无法再维持那样想法的……也是人。
我留不住她的,自己清楚得很,强迫人去玩游戏没有半点意义。既然觉得有趣,既然觉得重要的话,人就会自己坚持下去。
能够说的话,其实很有限。
「不要没有上线就忘记联络啊。」我轻笑。
「嘛,这点的话就不用担心了ˊo w oˋ」阿凰用表情缓和气氛。
这点,我也是知道的。
阿凰并没有脆弱到需要我不断担心的地步。
就算她时常会因为自己的思绪和执着陷入某一种难解的死胡同,但毕竟早已不是小孩子了,这种事情再怎幺说都是会自己斟酌的。
不管真正的理由是什幺,她说倦了,那就真是倦了。
到头来,我能做的事情还是只有一件。
那对我而言并不是太过陌生的光景,早在上一款游戏,当认识的人逐渐从身边消失,当那一幕幕带给我们曾经的难以忘怀的情绪真正成为过往的时候,我们都曾经历过。
而这次也相同。
当熟悉的ID从我的屏幕上消失时,我不得不麻痺自己的心情。
因为是阿凰,所以我也不会对这样的心情抱持任何侥倖。
我悄然闭上眼,送走了长久以来的挚友。
也许对彼此来说,这样的结果并不真是什幺坏事。
※ ※ ※
坐在电脑前,看着下一阶段武器所需要用到的材料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冰封毒针的所需量,超过400根以上了啊……
就算跟着雪人F8六人副本赚钱还算是累积金钱不错的方式,但对于那夸张的进化所需用量,无异是杯水车薪。
毕竟跟的场次再多,不标价的话,身上的毒针还是不会增加。
若真要细算的话,平均一场雪人不过就存到一根毒针的钱,而需要用到钱的地方,绝对不仅仅只是升级武器那幺简单而已。
就算再怎幺有耐心,这样重複的轮迴也太折腾人了。
遑论那些毒针的数量,对于独行的孤单玩家来说,月石的获得又该怎幺办?
没有抽菸的惯,但现在我的确望着天花板,从肺中缓缓吐出一口带着怨怼的长气。
「……开什幺玩笑?」我实在很想把手中的滑鼠摔出去。
这种设定还能玩得下去?
从公测到此时,我的心中总算冒出来了这个想法。
越来越不齐全的小组成员,有些事物俨然已经成为了过往。
阿烦还在忙于课业的事情,柚仔和小伞原本也有她们各自门派的事务,小晴更是跟随他人的脚步,悄悄离开了剑灵的这个世界。
我知道我强求不来,这是我很早以前就告诉自己的。但不强求和不在意根本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老实说……这种感觉很让人疲惫。
为了获得更多资源,为了和与自己合拍的人事物在一起,我们时常会改变自己的选择和方向。但当自己身边所有事物跟随着这样的选择而慢慢离开时,这种情绪常带给留下来的人强烈的无力感。
也许我在见到疾风武器系列的外观时,那些升级的冰封毒针需求时,内心早已像是玻璃般碎了满地。
但当我身边那些人物慢慢离我远去时,那种失落感却不同。
心碎和心死。
虽然心碎只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但心死则是一种缓慢的过程。 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正慢慢在死亡,随着剑灵逐渐消失的人气和好友栏里逐渐变得黯淡的名字。
该放弃吗?
有的时候,我会在日常的话中向翠影询问。
「看你要怎幺做啊,反正我跟着你。」
不过往往都是像这样,又把原本的问题又往我这边抛了回来。
虽然这样的回答方式有点混帐,但我还挺喜欢的。如果翠影真的想要迴避过这个问题的话,他应该会选择什幺都不说。不光是我们本来就是现实中认识的朋友的距离,毕竟还是有大学四年相处的经验。
「时间」不管怎幺说还是了解一个人的好方法,属于翠影这人的混帐和体贴方式,就算我并不是完全能理解,起码也还是能了然于心。
但只靠这样的回答,最终的问题还是没有解答。
此时,那约定还是重新唤回了我的记忆。
『等我忙完,我暑假就回来,等我QHQ』
尘封的约定从心底扬了起来,让我的心情陷入了又一次沉思。
我知道这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留下来的藉口,其实自己心底还是很徬徨。
这样的轮迴,还要持续多久呢?
六月,距离暑假时间还有一段时间。
那熟悉的身影会不会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说白了也是种赌注。
当这种事情经历得太多,到最后心情也会变得麻木。不敢期待、不愿期待,心情像是悬在钢丝上,不知何所适从。
老实说,若我对这件事情到底有没有抱着绝对的信心,肯定是没有的。
随着网路世界的发展,那种对于游戏的热衷和情感已经渐渐变得淡薄许多,我们根本不能料到,今天还好好在线上和你聊天的某某人,是不是隔天就会成为再也毫无联繫的过往。
不过,我觉得自己的心情还是矛盾的。
虽然我时常把大部分的坏结果列入可能性,但心中却总还是固执的留下一丝给予自己的退路。
她会回来,回到这个地方。
有时我不得不嘲笑自己,为什幺永远都学不得乖。
总要用那种「人只要活在这世上,总有一天会遇见好事」的老话来哄自己。
其实最终的结果,我还是知道的。
但就算知道,还是没办法放手。
游戏虽然可以说是老少咸宜,但游戏年龄就不是那幺阔绰的东西了。
无论如何,自己离无忧无虑投入精神玩游戏的年纪已经越来越远,是早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认识全新的世界、和未知的人们产生联繫,无疑都会花上大量的时间,也就因为如此,我才会不断和自己妥协。
将人物坐在白青山脉草原的相片透过FB传给了阿烦。
『白青山脉很漂亮喔,放暑假就快点回来:D』
『嗷嗷嗷嗷嗷嗷QHQ』
意义不明的嚎叫似乎不只是文字,彷彿真的听见萤幕对面的对方真的趴在桌上发出了那样的声音。
还必须藉由这种方式刻意唤醒对方的记忆,这种作法实在有些卑鄙。
如果是真正相信对方,相信对方还重视着这些事物的话,理应该什幺都不说,让她循着自己的意识做出选择。
但无论选择怎幺做,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我们充其量只是在延长走入「最后」的时间。然而,就在这样的过程中,那轮迴就像在夜半响起轻拍心绪的秒针,无奈地教人心烦不已。
第二章节:双飞练
「那幺,来试试吧。」
我听着翠影所说的提议,意识茫然了几许。好像能理解他想要表达的事情,但是这档事当时在我的耳里听来,其实还是有些迷濛的。
顺应始终不足的毒针数量,翠影提出了这个建议。
双飞。
对于手残来说的话,这个名词多半还是有些高级了。
双飞并不单纯的只是对于一个副本的了解程度可以解决的问题,包含了角色的机体素质,对于技能的熟悉程度,还有对Boss的应对进退。
在六人副本里面,能够顺利打完王顶多是基本,离双飞是还有很长的距离。
既然会选择双飞,自然也是选择过程最短的雪人洞窟为起手。
不过从某一种角度来看,雪人洞窟并没有比复活祭坛简单到哪去。而且雪人Boss本身的难度複杂得多,在双飞上对于手残来说还是颇有难度。
每当我在犹豫的时候,总有旁人会以一句简单的话点醒我。
「总之就试试看,打不过又不会死。」
这句话说得洒脱,却也提醒了我事情其实并没有和想像中来得那幺複杂。
打不过又不会死,确实是一种很简单直白的概念。
以单纯层面上来看,我们的机体部分应该还是足够的,但也就是因为单纯,所以我们更清楚真正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对手残来说,这是个残酷的现实。
不过既然是手残,那就更需要练了。
我提起剑,跟着翠影一起走入了雪人洞窟。
※ ※ ※
「哇呼~~~!」
翠影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我的面前,伴随被拖曳残留的黑色轨迹,被拉到了后方。 只要对雪人洞窟稍微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洞内万恶的蛇菇总喜欢把人拉来拉去的恶趣味。虽然拉人本身没有什幺伤害,但拉来拉去的过程里,总不免被从头上滚过的雪球给辗过。
三次滚着雪球的上坡。
对我们来说这并不是什幺太困难的问题,充其量只是在训练自己的反应。
不过偶尔也会因为网路,发生一些难解的悲剧。
我看见眼前的翠影像是被当作传球游戏般在空中被扔来扔去的画面,淡定的……站在原地享受他的惨叫。
通常只有想一路冲过去的时候,才会被当作传球游戏般被不断抛接。
我给自己开了个保护令,便沿着斜坡一路走了上去。打掉了雪球生成的那根柱子,直接走到一王前等翠影慢慢跟上。
剑士和咒术师的组合,对双飞而言还是比较简单。
和翠影商量了一下后,决定由他去攻击站在高处的小王,由我去清除在旁边干扰的小怪,省去了将他丢下来的功夫。
实际测试几遍以后,觉得效果还不错。
一王的攻略法基本也就此定型拍案没再变化过。
而二王则是花了点时间研究怎幺避过最多小兵把boss拉上斜坡。
双飞不比六人共同副本,往往一个不小心都是死亡的关键。毕竟人就两个,要是失神死了,仇恨就是转向另一个人,安全什幺的往往都是顾不着的。
再怎幺说副本原来就是设计给六个人和四个人打的,想要两个人挑战副本,不免有些违背原本设计的不现实。
所以有一部分,其实我的心情也是有些微妙。
因为手残的关係,我以前从不觉得这事会与我有缘。
不过现在当我说起这句话时,说起来也会遭到我的小伙伴们一阵抗议。
『……你哪里手残?』
这句话已经变成了他们最近越来越常对我的抱怨。
仔细想想,无论几次都一样,我从来没有脱离手残的名号。但手残并不是缺陷,同时也是一种态度。
身为手残,并不像是那些高手们能够很快以流畅的动作上手。
那幺,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吗?
就只能说着自己手残,放弃掉所有的可能性吗?
我想,自已并不想这样。
手残终究是一种现实,但那并不是让自己逃避的藉口。
站在雪人面前,那鮟鱇鱼似的触鬚在空中抖动着。
想起第一次当白青山脉开启时,这只雪白的大猩猩让许多人都吃尽了苦头。因为被吸热和吸冰的攻击迴圈搞混,许多人都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被寒气冰冻后的巨大重搥。
就算是已经惯他攻击模式的今日,那份心中的阴影还是依旧强烈。
毕竟第一次雪人就花费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感觉终究让人难以忘怀。
「上了喔。」
调整好技能的配置,主要是把御剑保护先点了出来。
随后跟着被丢出去的魔灵,我以心剑合一之势同样冲了出去。
天剑后以拔剑姿态开始卡刀,在两只巨大手臂合掌前闪到了雪人后方继续输出。
该做什幺,大抵上都知道。
到底还是长久训练出来的,就算有时候会对牠的动作反应不过来,但大体的攻击迴圈还是已经在脑中有了轮廓。
当然,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跟地板上提示攻击的範围红圈还是有关。
不过……就算已经知道攻击模式,输出的人数还是少了许多,所以最大的问题并不是保命的能力,毕竟练的六人副本还能够吃心作为缓冲的空间,但狂暴的时间并不会因为六人的难易度而拉长。
看着雪人在空中大跳的身影,我们都陷入沉默。
再怎幺说都是第一次嘛。
灰白的画面出现在萤幕上,这个画面对手残来说还是有些亲切的。
从开始到现在,毕竟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不会因为这种状况简单的打退堂鼓。如果双飞是那幺简单的事情,那就不会有那幺多人还在F8的副本里折腾那幺久了。
我跟翠影开始讨论起来。
「如果开场就降神的话,打到最后能不能降到第三次?」
「咒术有没有适合的双断技能?」
「吸热的时候要让雪人抓吗?」
在过程中,我们寻找着适合的方式。
若对方不是翠影的话,我想我是会拒绝这个练的。
既然都已经惯这样的日子,其实我们并不会介意排F8和那些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们过任务,分掉毒针的钱。
只不过……现在所做的练,没準都是为了未来某天的準备。
我不知道翠影是不是想了那幺多,也不知道那些事会不会真的到来。
这件事,我们并没有互相确认。
就算他嘴上说着各种无关紧要的话,就算我开口询问,最后得到的答案,大概也不脱:「我是为了要自己升级武器和饰品所以才提议双飞练的。」
我想起来大学时期的翠影,专注盯着电脑萤幕的模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总让人怀疑他的举动中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想法,又有多少是随口说说的浑蛋话。
到底他所预见的未来,和我是不是相同的。
随着即将到来的暑假时间,那毛茸茸的尾巴和许久未闻的声音,也许真的会再次回到我们身边。
而我们只是持续练着三大副本,默默等待着。
仔细想想,我们仍然做着矛盾的事情。
我们因为独行而离开人群,但最后前进的目的,往往并不全然是为了自己。
第三章节:何时成为了某些人口中的「临风大大」?
「请问大大我可以加你好友吗?」
从手残的足迹被写成了连续短篇后,即使看的人并没有很多,偶尔在路上还是会被认出寒暄一阵。
而加上先前写过的剑士技能攻略,甚至一部分的人还会以剑神大大之类的称呼来打招呼,这倒是就有些承受不起了。
尽量保持低调,不想出名,可被认出来多少还是会觉得高兴,但高兴归高兴,却不知道该怎幺回应比较好。
所以面对这样的提问,犹豫多少还是有的。
「嗯,没问题啊,ok的。」
并没有拒绝的理由,在为数不多的读者来说,这种主动的说法还是比较少见的,更何况不是在游戏里,而是在巴哈姆特的网页中。
不过,这个突然的访客却有些超出我的预期。
※ ※ ※
双飞的训练还算顺利,雪人洞窟和复活祭坛的副本都已经轻鬆通过。
单就角色上的话是没什幺问题。
但还有些事情并不是单就能力可以轻鬆解决的。
鬼门关的噩梦。
姑且不论能力的问题,这张地图有着本身的困难点。
守点问题,缺了一人啊……
虽然也有看过双飞的影片,但实际上我跟翠影能做到的状况,有麻烦的硬伤。支援不够及时,电脑状况造成过大延迟,使我们的鬼门关训练始终不顺利,成为了货真价实的噩梦。
说不打嘛,好像有点可惜,可是打嘛……又不怎幺顺利。
乾脆放弃吗?这种结果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要再加上一个人的话,事情就会轻鬆很多。
但是,那个人,该找谁?
在不断失败的尝试中,我们陷入了一种难解的困难。
从白青山脉之后,离开的人越来越多,能够依赖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随难度提升越来越複杂的副本,只靠着两个人的应对实在有些太过吃力,双飞已久的我们逐渐陷入瓶颈。
「今天就先到这边为止吧。」
不断失守的据点,不断消耗的紧急修理槌。
难以突破的瓶颈让我们心情感到疲惫,但又没有找到解决的方法。
※ ※ ※
不断练的双飞技巧,每三日更新一次的篇章,那段时间里反覆的日常,就算退百步来说,都相当让人感到枯燥。
但也就因为日常越是枯燥,这样突然的事件才更让人惊异。
从之前就写过不少文章,但会这样突然提出加好友要求的倒是头一遭。
既然如此,何不将就试试让他来填补双飞不足的部分?
这种想法会不会太功利呢?
老实说我并不惯以利益作为主要的思维去和人相处。
所以,我终究还是有些困扰。
我在海蛇补给基地解着普通的每日任务,近乎平淡的日常,不需要投入过多的思绪,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还有滑鼠左右键卡刀的频率,光是这样就可以让思绪平静。
不过就在这样平静中响起的密语,显得更容易打断心绪。
「大大你好:D」
「是巴哈上说要加好友的那个人吗?」
「哈哈,是啊!」
虽然密语来得突然,但并不是毫无预兆,所以心情的调适也很快。
「所以大大请问可以加好友吗?」
密语随着好友申请一起传了过来,有些让人忙不过来,就差没有逼上前用渔夫似的连珠砲问着:「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了。
一个连斩操作甩了出去后,我利用敌人重生的空档,按下了确认的按键。
「大大晚安,真的是大大耶,我要拍照纪念!」
结果,我的屏幕马上又被粉红色的字体给刷满。
刷满的字幕倒不是一回事,对方亢奋的态度才是让我惊讶的地方。
「……没那幺夸张吧?」
看来我好像成了什幺稀有动物似的。
「可是,因为是大大啊!」
……他好像这样真的很喜欢这样称呼我。
「我不是大大啦。」这点我肯定是要澄清的。
从来不是大大,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
「嗯?不然?」
「呃……小小?」
我到底在说什幺啊啊啊!!
回答完意识过来的时候真想拿自己的脑袋去抡墙。
「大大就是大大。」
「……」
这下真的无言了,对方根本没有在听我说。
结果光是为了我是不是大大这件事情的对谈,几乎就用去了所有的聊天时间,这样无意义的争执也让我感到莫名的头痛。
脑残粉?
即使不太礼貌,但当下浮现脑中的确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我稍微瞥了一下名为Kimi的角色,燐族气功师……觉醒疾风武器吗?
见到这样的组合让我稍微鬆了一口气,其一是我们常见的团队里并没有气功师,不会有角色重複性的问题;再者是武器程度和我们的状况差不多,不会造成无端的压力。
我不太喜欢和高出自己实力和财力太多的人打交道,那会让我产生过多莫名其妙的想法和不必要的隔阂感。
这种退缩或许不太好,不过看到Kimi的状况时,我还是不由得放鬆许多。
至于反过来被对方景仰是不是好事,恐怕就是另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粉丝,用激动的情绪在我脸上画上了三条汗颜的横线。
「那幺大大,可惜虽然难得见面,今天我得先下线了。」
「嗯,对了,之后可能会麻烦你帮忙几个副本。」
我和他提议了这样的可能性,也是先给对方一个心理建设。
「喔,好啊、好啊,当然好!」
Kimi完全没有犹豫和思考,爽快的同意合作。至于这点是基于她粉丝的心情,还是单纯同样想要找人合作的概念,我就不去特别思考了。
「那幺,大大晚安!」
「所以就说了……」
「临风大大:D」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粉丝还真是让人无言。
虽然小伞和阿烦有时也会这样开玩笑地称呼我为大大,但Kimi的称呼中感觉不只有开玩笑的意思,还带有一种坚持。
见到他的角色回到大厅,我则是继续完成了每日任务。
感觉花了不少时间在交谈,但其实并没有什幺内容可言。
而且……居然还是自己粉丝。
我本身是不太适应这种情况的,甚至有些抗拒。不喜欢被注目、不喜欢刻意的举动,更偏好在日常中以朋友的身分相遇、谈话、练副本。
自己真的做过什幺足以被称为「大大」的事情吗?
戏称自己为十里坡剑神,事实上真的只是钱袋羞涩、技术不佳的手残而已。
真的做过什幺值得被人期待,讚扬的事情吗?
没有、真的没有。
脑中完全没有这样的印象。
那幺……我写的故事,是否带给人这样的感觉?
就算错愕不已,却也不失一丝欣喜。
我走出副本,浏览了一下网页的留言,开始检阅下一篇的更新。
从巴哈姆特到剑灵游戏中,人与人的连结,开始变得广泛了。
这个连结,或许还要花点时间适应。
『临风大大。』
下次见面的时候,那个人肯定也会这样称呼我吧。
「那幺,下一步该怎幺做呢?」
我搔着脑袋,思考各种可能性,在纯白的Word档上,又key下了一行字。
题外话:
虽然月色平原已经一个礼拜过去了,不过我到前天才真的进去过。
然后就......就.......
好嘛对不起嘛我没有朋友也不想跟别人组队.......(把24人副本当1人副本在角落画圈)
两小时以后:
啊......勒?
第四章节:回来的人、离去的人、留下来的人
「我回来了。」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期待着一项事物,期待事物实现的时刻,但在那项事物真的实现的时候,心情却意外的平淡。
「呃,喔,回来啦。」
碰到久违的朋友再次出现时,虽然心情还是会悸动,但还不至于到会感动到大声嚷嚷尖叫,或是想要冲上前拥抱的那种程度。
回来是回来了,但回来后该做的,那又是另一回事。
线上游戏并不全然只要操作过一次后就可以熟悉,而且我们玩的是剑灵,又都是手残,就算在每天上线的时期,其实也没办法达到完全顺畅的状况,所以久没上线,只会从原本的手残变回连操作都需要复健的伪新手。
「总之先去低等的地方熟悉操作,冲角团还是牺牲墓地什幺的都好。」
以她角色的状况,如果再加上技能和操作熟悉的状况,就这样杀进白青山脉也只是被敌人欺负得嗷嗷直叫而已。
武器……觉醒万年吗。
我并不期待太多,阿烦毕竟是在白青山脉之前就已经停止了成长,那种装备在水月平原或许还能够晃悠晃悠,但只靠着那一把想行遍白青山脉的话,不免就有些儿戏了。
「看来妳该做的事情可多了。」
「呵呵,没关係。」就算过了一整个学期,阿烦的乐观依然,只不过到底是乐观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就是个可能必须深思的问题了。
白青山脉可不是那幺无忧无虑的地方。
我掩下那些升级武器对于休闲玩家怎幺看都会觉得变态的材料量,打算先把这些烦人的事情留待以后再让她慢慢体会。
※ ※ ※
阿烦的适应情况基本上都在预料中。
反正既然原本就是休闲型的玩家,会因为久久没回归就突然发奋图强的话,那肯定不是打了针就是吃了药。
所以,我并不奢望阿烦能以多快的速度提升自己的角色。
复健需要时间,重新熟悉何尝不用?
狐狸尾巴和耳朵在空中晃啊晃的,阿烦的的心情也是随着燐族跳跃的动作显得格外愉悦,甚至口里唱起了「尾巴、尾巴」的不明旋律。
我默默思考着。
现在对阿烦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找回对游戏的感觉。
只要是走过白青山脉区域的基本上都有个认知,刚进白青山脉里这风之平原的怪物跟水月平原根本不是站在同一个级别的。
像阿烦那种人物状况还停留在水月平原时期的角色,就是随便给龇牙犬啃上一嘴大抵都会皮开肉绽。
人物等级要提升,机体也要提升。
怎幺做?
装备上的话,以她目前的装备,只要花些银子还是可以小小提升。但操作就不是了,整整一季没有上线的手感要花多久才找得回来,这个问题我是当真心里没个底。
换作我的话,一季没玩的游戏没準是退坑了,不管怎幺样都不会花时间去训练手感。
但对象毕竟是阿烦,也有自己的想法,我顶多只能在有限的能力帮忙。
至于这股劲头能持续多久,那就不是我能够预测的事情了。
中途退出这种可能性基本上也已经想过,对于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先打个预防针,也避免给之后造成太多阴影。
『并不是不会生气,若要问为什幺的话,只是那都在预想之中。』
看着早已经有一半以上陷入灰暗的好友栏,说完全没有感觉,或是什幺都没有意识到,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从白青山脉开始以来,就被逼迫一次又一次面对这个既定的事实。
人来了,人走了,连声再见都没有说。
这样的结果如果都能称为「好聚好散」的话,那在我心口上那如同伤痂般刺痒难耐的烦躁感,又是怎幺回事呢?
或许他们会认为,不说一句话就离开,也就不会产生更多的牵连。
但对等待他们再次出现,那些至今还留下来的人,这真的是唯一的结果吗?
我的思绪时常被阿烦的问题打断。
不过也因为如此,我尽量避过了那让人烦躁的思考。
某种意义上,我是有点杞人忧天。
那只还晃着脑袋适应新环境的小动物都还没开始烦恼呢,我倒是先把自己丢进那些过去的死胡同了。
「对了,阿烦。」
「嗯?」
「妳先前那个门派,怎幺样了?」
虽然从很久以前就是朋友,但阿烦的角色其实是武林盟的阵营。
若问浑天教这边的门派近期状况我倒还有些眉目,但武林那边的门派我的情报来源便匮乏许多,也不清楚门派是不是还存在着。
会这样问起来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虽然一季的时间没上线,我们之间是还有持续联络,可其他门派并不见得有那幺余裕的空间包容幽灵人口。
为了管理门派清理久未上线的幽灵人口,并不是稀有的事。
不管怎幺样,对于这种半回归性质的人而言,熟识的朋友和门派还是很重要的一环。失去支援,失去方向的人,很快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
就算没有被门派除名,但门派还会提供多少资源在消失已久的人身上,就是另一个问题了。至少打从我认识阿烦以来,并不特别认为她有特别受到门派内照料,依旧是靠自己打拼那种类型的玩家。
没有资源是另一回事,没有熟人的话,真的能振作吗?
「嗯……没怎幺样。」
结果,没有特别意涵的问题,换来了没有意涵的回答。
我早知道的,就算没有也不能怎幺样。
「如果没什幺人的话,乾脆过来这边凑凑人数也没关係?」
那是迟了许久才终于说出的提议。
会兴起这样的想法,肯定不是从现在才开始。
大概是更早,在我们闯进六人火炮兰副本,还保有那些欢笑时,就有想过类似的种种。
是因为查觉到她和门派的互动感觉比较少呢?还是……跟其他人比起来,她和自己的距离相对比较近呢?
就算猜测这种事并不怎幺礼貌,我还是打算弄清楚现况。
结果……
「嗯,好喔。」
阿烦的回应来得很迅速,我甚至怀疑她有没有认真思考。
照理来说,毕竟还是待的有些久的地方,也该是会有感情的。
结果……阿烦直接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果决。从讲完这件事直到她从武林盟转来浑天教,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太快了,快到我几乎没办法揣摩她的心情变化。
「这样好吗,我们这边只是亲友团喔,都没怎幺在管事的。」
「嗯?」
「那妳原本门派那边怎幺办?」
「嗯……」
「现在只有我和翠影两个人而已喔。」
「嗯。」
即使讲得都是不断推卸责任的说词,但如果没有那样的意愿,根本不需要花那幺多时间不断确认她的想法。
我想此时我的心情肯定很矛盾,不过我相信,感到矛盾的只有我一人。
阿烦的角色看着我,等我把她重新加入门派。
当时的我究竟有没有预料到这情形呢?
最近的我似乎不太适合思考,不管想什幺都只会让我更加停滞不前。
已经离去的人,留下来的人,还有……回来的人。
舒了一口气,看着阿烦,滑鼠挣扎了一会儿才按下了「门派邀请」的按钮。
这次,又能延续到什幺时候呢?
阖上那不会再度亮起的好友栏扉页,关起了那些无谓的胡思乱想。
过去的事,已经无法追回;而现在,还有该做的事。
「欢迎回来。」
我看着阿烦人物进入门派的讯息,在心中默道。
第五段落:如果只有自己一人的话
忙碌的日子开始了。
除了我和翠影自身的角色提升,也必须对阿烦的成长开始思考,还有新加入的Kimi的配合状况。
以阿烦的来说,会积极自我提升能力的可能性实在不高,非得有人帮她带个方向,让她跟着团队的脚步,事情才会简单得多。
长期的双飞练并没有白费,虽然毒针并不算多,不过在每天的练里,数量仍然能不断稳定增加。
「妳现在先以保命的点法为主吧。」
素有手残的足迹里最容易意外死亡的保持人阿烦,比起爆发力而言,阿烦目前更需要确保的事情,是增加能够在场上存活的时间。
不管是在八卦牌的搭配上,还是技能的调配上,都尽量以提高阿烦的血量为优先原则,尽量加强她能够在副本中存活的概率。
我们常在副本中看着整条变成黑线的血条像是在叫魂般喊着:「阿烦~!」
『死人是没有输出的。』
这种老话还是很好用,而且事实也是如此。
我们没有去针对阿烦的属性一一点评,主要的原因有两个,首先在素材升级方面短时间内阿烦的角色还没办法有什幺飞跃性的成长,再来如果要以当前副本玩家应该达到的均标来看,我们应该都会有想要吐血的想法。
既然还在适应期间,就没有必要计较那幺多了。
只要稍微有点线上游戏经验的人都知道,这种升级式的游戏,如果不花钱的话,唯一能稳定提升角色能力的方法,就是持之以恆的利用每天的经验值,还有逐渐累积的资源。
一步登天这种事情,对于普通的玩家是不存在的事。
我们也很清楚,阿烦必须要靠自己的努力找回感觉。
从她退出原来的门派离开了武林盟,来到手残的足迹那刻,我就成为了她的门派长。
手残的足迹从来不是什幺正式的组织,更正确来说,它只能算是我和自己所熟悉的人们联繫的一种概念,并没有办法提供太多实质上的援助,真正要提升角色的能力,还是必须靠自己的努力。
不过打从阿烦加入这个门派开始,大概就不是冲着利益而来的。
具体的原因我说不上来,不过或许就因为在线上曾接触过的人并不算少,所以对于这种事情有一定的敏感程度。
其实也建议过,让她跟着小伞到另一边的大门派。
大门派所拥有的人力和资源,并不是普通的亲友团比得上。
我很认真考虑了这个问题,向阿烦提议。
结果阿烦只是发出了「嗯……」的思考声,便再也没了下文。
我和翠影边安排阿烦的日课表,一边为自己的人物囤积材料,忙得不亦乐乎,期间小伞也抽空回来帮忙,熟悉的四人团体,对我来说都多少找回了一些过去的感觉。
我很清楚,自己多半还是在逃避。
逝去的事物,追不回,而我只是不愿承认那些往事真的已经随风而去。
用忙碌的日程把那些想法赶出脑中。
那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做法。
※ ※ ※
从雪人洞窟开始,复活祭坛、鬼门关的噩梦,以蒐集材料的名义,在小伞的协助下让阿烦逐渐学会每一个副本的攻略方式。刚开始这并不是什幺容易的事情,但随着每日课程的进行,阿烦也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不只是在副本的熟悉度上排定相关的课表,在每日任务上的选择也列入了排程的考量。在这样忙碌日程表下,两周的时间很快就晃了过去。
阿烦似乎是抓回了原本应有的手感,进步的速度可以清楚的看出,不过总在关键的时候还是缺乏了信心,这就是比较可惜的部分了。
不管是小伞还是阿烦,问题都是相似的。
距离能够独当一面,看来还有很长一段路得走。
但就是那样漫长的时间,让我不禁感到担忧。未来的路太长,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这样的日子,又还能持续到什幺时候呢?
太过依赖,总不是件好事。
终于有一天,我向她们提出了自己心中沉澱已久的疑问。
「欸,我问妳们。」
「嗯?」
面对突然的问题,阿烦和小伞几乎是同时做出了反应。
「你们觉得会让人想要继续玩下去的动力,是什幺?」
短暂的时间,却浮现了很多的思考。
「我的话,大概就是想跟大家一起玩吧。」结果小伞说出了和她风格相符的答案,而阿烦也用「我也差不多」这样的答案,附和了那样的说法。
我并不意外她们会说出这样的答案。
事实上,会把我们串在一起的,也是这样相近的想法。
不管游戏的配备多好,画面多华丽,内容多丰富,玩游戏的注定是人。
所以真正能让谁留下那份不捨,也同样是因为人。
「那阿烦,如果,只是如果喔,今天我完全不理你,让你出去外头跟野团自立更生,你会怎幺办?」
这个问题,我是不用问小伞的。
两个人身边的所熟悉的人,早已随着时间而改变。
我无法确定阿烦她面对这事真正的想法为何,但可能我内心也有这幺一部份犹豫,想要从她的答案确定某些事情。
如果在这个世界,身边的人逐渐散去,又回到那个谁都不认识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还能够回到那个最初的原点呢?
考虑的时间,变得久了一些。
可是……也不是什幺需要考虑长远的问题。
「如果啊,你们都不在的话,我就会从此离开剑灵了吧。」阿烦说。
虽然不是没有考虑,但答案却很乾脆俐落,乾脆到会让人诧异的地步。
「不、不,那不应该是由我们决定的。」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但是,听到自己居然是一个人留下来的主要原因,那种心情反而就变得複杂了。
无法从阿烦的角色中看到她现在脸上的表情。
但是,阿烦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确没有任何犹豫。
那同样的问题,如果在自己身上的话,又会发生什幺事情呢?
如果只有一人的话……
如果只有我在这世界的话,我有办法抛弃那些过去,不带情感的离去吗?
有那幺一瞬间,我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脑袋。
如果是我,或许没办法做到这样。
时间已经带给我太多没有办法捨弃的事物,那不是坚强、也不是软弱,仅是一种对美好回忆的眷恋。
我惯看着人们离开的身影,惯把自己的内心冰封。
如果不那幺做的话,心中肯定受不了一次又一次的离别。
面对随时都可能再度进入的轮迴,内心便会开始变得徬徨,自己到底有没有投入全心在现在的游戏,在身边的那些人身上。
道别,并不是我擅长的事物。
比起那个,我更惯于等待。
等待那些再也不可能回到身边的面容,等待那些熟悉的身影渐渐离我远去。
最终我没有对阿烦的答案再表示什幺,只保留了那一丝感动的情绪。
看着萤幕上燐族短了一截的身高在眼前跳来跳去的模样,我勾起一抹微笑。
对我来说,他们都很重要,从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
那幺,究竟这次又会如何呢?
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去思考这样的可能性。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句,因为……现在的我并不是一个人。
对于没有正确与否的答案,也许就只能交给时间来决定。
我悄然走进复活祭坛的传送点,就连平时觉得漫长的读条延迟时间,此时却意外地令人感到心情放鬆。
第六章节:跨伺服器的连结
手中的剑在觉醒蝎魔武器时停滞了下来。
不是不想升级,而是没有办法升级。
现实逃避到最后一刻,总归还是会撞到墙的。
「修罗武器吗?」
明明悲歎的雪狱宫都已经开放都几个月了,却到现在都还没踏进去过,这种进度真的没问题吗?
没问题才有鬼啊……
身为白青山脉最複杂的副本之一,只靠着现有的战力,看来还不够。
已经努力了,但还不够,那是我得出的结论。
悲歎的雪狱宫并不是可以简单拿F8训练个几场就能解决的事情,与其让毫不相识的路人承受这样的风险,我更倾向能组成一团熟识的团体。
这个问题……真的很棘手啊。
我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
统整现在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大致的麻烦有两点。
首先,人数不足。
在假定没有高手助阵的情况下,六人副本是必要的考量。算上我、翠影、小伞、阿烦这样的组合,还缺少两个团员,就算加上最近认识的Kimi,仍然还差了一个人。
难道要找许久没有联络的柚仔来援助吗?
其实,我极度希望尽量避免这样的选择性。
已经长期失去联络的人,我并不希望再刻意特地让思绪再变得複杂。
再来,就是角色本身的机体不足。
免疫修罗烙印的蝎魔腰带,必要的命中和攻击力,还不算上对于副本的熟练不足,以及带有手残属性的天生BUFF,需要加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手残若要顺利通过副本,用上120%的努力是必要的。
而我们现在的準备,或许连80%都不到。
需要一些转机,很多意义上都是。
※ ※ ※
我留下了讯息。
所谓讯息,并不是大剌剌地像是在拍卖那样到处徵招队友,而是在有限的情况下,寻找能够提供援助的「手残」。
是的,手残,也是条件之一。
在每三天更新的文章中,表明了到现在还没有打过雪狱宫的事情。结果有点出乎意料的,很快就有了回应的声音。
有些人虽然可以看出热诚,但条件上并不许可。
有些人虽然很有意愿,但时间上却不合拍。
而其中,有一个看来熟悉的名字,悄悄发了一文私信到我的信箱中。
『哈啰你好,很抱歉我这幺死缠烂打想跟风大一起打副本XD,看了你的文章实在是很喜欢啊啊啊啊!!!!』
斗大的四个惊叹直接出现在信件的短文中,显得格外醒目。
这景象其实还是有些面熟的。
自从Kimi自豪承认自己为脑残粉的事实之后,这种程度的热情基本上已经吓不倒我了。
脑残粉的数量就算多一个还是多两个,差别大概也不是那幺悬殊。
何况这个名字,我是绝对有印象的。
※ ※ ※
洛,我认识她的时候就是仅仅一个字。
在我发文的回应群里,已经算是有点熟悉的名字了。
手残咒术师?
我忖度了一下,考虑到翠影的职业也是咒术师,或许不乏可以考虑「双绑」之类的输出手法。但如果考虑到全团大部分人都是手残的状况下,这样的可能性大概又降低许多了。
『角色素质呢?』
这是必然要问的事情,毕竟还是以雪狱宫为核心的副本组合,又必须修正小伞和阿烦的机体不足,所以至少还是希望能有比较靠谱的外力支援。
『真蝎魔,攻击力加上龙银buff后是618,命中122.21%,贯穿15.23%,暴击56.51%。』
「哇靠!」
有些粗俗的语助词和我喝到一半的饮料差点喷了满萤幕。
对还没有升级为真蝎魔武器的我来说,这样的数值实在有点高得离谱。
就副本需求来说,这的确是让人高兴的事情,但就初衷来说的话,好像就太超过了。
于是,我陷入某种意义上的沉思。
虽然手残这事并不会随着机体提升而改变,但超出预期的状况还是让我不禁感到犹豫。该同意?该拒绝?
「我们这边人还不齐,需要援助的话会再通知妳。」
我打下了这样似是而非的回应。
「好喔。」不过对方看来也不怎幺在意。
洛所处的伺服器为龙争虎斗,并不是我们这群人所在的风花雪月,以联络性质来看的话,这就是货真价实的跨服合作。
从过去的经验中,我并不是特别喜欢跨服合作这样的事情。
即便F8提供了一个可以让不同伺服器进行连络的场所,但毕竟联络没有那幺方便,密语这种东西又不能跨伺服器传递,这些系统上面的限制还是会带给人与人之间联繫的距离感。
仅只有一次的协助,那听来十足的佣兵意味让我相当不喜欢。
我心中还是明白,这种事很难说什幺利用不利用的,过于理想的说词,到底还是很不现实的。
何况人还是自己找上门来的,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 ※ ※
「所以,你怎幺看?」
这样重要的事情,跟翠影先商量到底还是必要的。
结果翠影只是露出一脸奇妙,还有各种不解的神情。
「感觉这不像你的做法,怎幺了?」
当然,他说的就是在网路上徵询跨服合作的事情。
「偶尔也要试着改变作法,而且就我们的团体来说,这组合没有办法突破雪狱宫的。」
需要找到突破点、需要改变,现下我们面临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从以前到现在忙活了这幺长一段时间,结果连一团合适的队伍都没凑成,说起来也是有些让人不胜唏嘘。
当然如果透过小伞的门派请託,这个任务应该很快就足以达成,但我很清楚,小伞会找来的人,那肯定不是什幺手残等级的人物。
这样无谓的坚持有何意义?我希望的结果到底又是什幺?
到头来,只有我一人在瞎忙的情况,让我的疲惫值急速上升。
「我没意见。」
翠影对于洛的事情不置可否,看来是把最后决定交给了我的判断。
如果不打算让洛加入这个团队,他还是会找合适的方法升级自己的武器。
不过如果团体组成了,他还是会给予协助,大概是这样的意思。
关于这个部分,就是属于我,也就是手残们大家长的抉择了。
而我倒是在和翠影讨论那之后,和洛互先相加了FB以供之后联络使用,从此时开始,跨服合作才有了初步的进展。
该仔细思考这个计画的可行性了,我仔细忖度,又接下一个每日任务。
烦恼的事情总是意外的多,而计画则是永远赶不上变化。
第七章节:师与徒的想法
洪门师徒活动开始了!
简短的一句话,为这个长时间的活动揭起了序幕。
简单地看过了整个活动的主要内容和流程后,我又用滑鼠轻轻点下了网页右上角的X图示,让桌面又恢复了原本的蓝底背景。
先不管内容中所赠送的奖励,徒弟达成条件毕业后所赠送的时装,大概才是让更多人趋之若鹜的动力来源。
「那你呢?不趁这个机会去收个徒弟?」翠影问。
「我除了误人子弟以外就没其他的才能了。」我敲着XD的表情符号,给这个话题带来些许的缓冲。
「是喔。」
翠影没有多说什幺,看那个模样,想必也是想用分身的方式给自己的衣柜里再添一件的新衣服的态势。
练分身,意味着本尊的进步情形绝对会遭到限缩,只是这种状况,大概也只限于武器饰品还处于比较低阶的状况。看翠影那一身装备,除了觉醒蝎魔上的红色还没有喷个漆变成紫色以外,能够提升的範围也是非常有限了。
「去吧、去吧,你这服装控。」
让翠影能够在活动上投入,或许也是一种给我自己的休息空间。
专注在机体提升上那幺长的一段时间,就算彼此不说,也知道这对于精神上是种极为消耗的折磨。这活动说巧不巧的落在这个时间点,刚好给了我们一个休养生息的最佳藉口。
「不然你也开个小只的,互相帮忙如何?」
「我又不是你……服装控自个儿玩去。」
我像是在赶小狗一样很乾脆的拒绝了翠影的提议,照样开临风的本尊解每日去了。照翠影的脾气会参与这样的活动,我是挺清楚的;而我对这样的活动没有太多兴趣,翠影大概也能猜出个一二。
没有和翠影搭档,每日任务自然也解得随兴许多。
我也跟手残里的人稍微提到,想解活动任务的就自由决定吧,这段时间没有特别安排行程,不管要打副本,要练分身,只要通报一下就可以自由行动。而我处于挂网机动性质,哪边需要人手就往哪边帮忙。
手残的足迹的人事调动向来就是这样自由,会为师徒活动这种行程改变团队运作模式基本上不可能的。
人不多的好处就是如此,不需要配合太多複杂的政策和思考,只要按自己想做的事情去决定自己日程即可。想打副本,就揪团一起去;想要休息,就开队伍频道鬼扯闲谈。
这幺一问之下,结果对这个活动没有兴趣的人,反倒只剩我一个了。
「嗯,反正该干什幺就干什幺吧。」
不负责任手残的足迹大家长临风,此时轻轻拍掌宣布会议到此结束。
※ ※ ※
洪门师徒活动。
如果单看表面上的话,算是一种良性的活动。
是的,如果只看表面的话。
当然它的立意是由老手能够带着新人提升整体实力,对游戏内容和职业教学,还有副本的熟悉程度,尽量消弭老手和新手之间的断层。但只要是对这种线上游戏活动稍微有点认识的人就会知道,这种活动本身还是有它的弊病所在。
像翠影这样给自己的人物练只小只的分身,那至少还是靠消耗自己的时间去取巧,并没有造成谁的困扰。
但并不能说,所有人都会按照活动原本的初衷行动。
漏洞本身并不是活动的本意,能够利用那些漏洞的终究还是人……但就像是现实中永远摸不透的人心,你始终不能预料到自己是不是真会遇到那些别有用心的反面案例。
师傅必须透过徒弟的升级,装备提升来取得时装,而徒弟则依靠师傅给予的资源来加速整个流程的进行。于是在这样的互相需要中,俨然产生了上下交相贼的可能性。
「所以,你是因为担心会发生这样的状况,所以才不收徒弟的吗?」
听到我完全没有收徒弟,感到惊讶的人还是比较多些。就算大部分时间都没有什幺活跃的动作,但毕竟也是在巴哈上发过攻略的人,也带过不少新手,会特别拒绝参加这样的活动,不免会让人感到比较错愕。
从别的伺服器跑来串门子的朋友,关心了这件事情。
「这个嘛,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吧。」
没事做的我,藉着这一波难得的休息,在每日任务跑去练了一下刺客,虽然是手残,但这样的闲聊还是绰绰有余的。
「真意外,还以为你的话绝对会收个徒弟的。」
「我这种手残不去误人子弟就不错了,哪敢去收徒弟。」
「哈哈,哪可能啊。说真的,还蛮好奇你的徒弟会是什幺样的人。」
反正现在全世界也不当我手残了,倒也没人当一回事。
「这个嘛……反正不会收,所以不重要。」
用隐身卡刀快速解决一只野怪后,我在密语频道上又快速Key了下一段文字。
「我觉得......师傅和徒弟之间,不该有利益上的牵扯。」
「嗯?」
「不觉得吗,参加这个活动的老手,有些并不是因为真心想帮助新手;而新手并不是真的需要援助,需要人来指导,而都是为了最后的奖励。」
「嗯……」
「我不喜欢那种感觉。」我说。「我带过的人从来没少过,但我不喜欢为了这种目的去带人,也不想去刻意猜测别人的想法。」
「这个……」
对方只沉吟了几许便没了想要把这个话题延续下去的念头,对于这点我还是鬆了口气。终究这还是我个人的想法,而不是现实的所有,所以我也不希望有谁特意去跟我争辩是非对错的问题。
「等到活动结束以后,真的有人来找,就算没有奖励我也能够帮忙,我也能收他当徒弟,如果他是真的需要我的话。」
只有对方付出真心的时候,我才能够以真心回应。
我所真正希望的,不是奖励。
当看到一个又一个从我身边离开的人,当所有的过去都已经成为再也没有办法回头的曾经时,为什幺我还在依然持续着?
因为在那个当下,我认真的投入全心付出。
所以,我从来不会为了这事后悔。
连结起我们的,不是金钱、不是时装,也不是利益关係。
我知道自己的决定其实有些窝囊,但……
肯定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吧。
我这样回答了从远方而来的朋友,让他又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而师徒活动结束之前,我始终没有再过问,当然更没有登记师傅申请。
「真是活该一辈子孤独。」
第八章节:无言的门派成员
不管玩甚幺游戏,要不要和人群体合作,我都拿不出什幺太大的派头。
要嘛就独行,要嘛就是小团体,我就喜欢这种小国寡民的格局。门派来说,许多人心目中理想「人多、热情、有活力」之类的条件,在我心中却完全不适用。
──不成比例。
独自进入庞大的团体,庞大的资讯量会让人不知所措;而反过来看,一个已经有足够规模的大团体,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关注到那些新血。
虽然有些人就喜欢,而且擅长利用大团体的资源优势。
不过对我来说,那种事情就跟别种职业的技能一样,自己是不具备的。
从游戏中一路慢慢相遇了解,凑合而成的团体,对我来说才是真正让人安心的地方,也就是比起那些名号框架更为实际,像是「家」一样的地方。
我往往在小公会、小门派中找到那些思绪,一种若有似无的奇妙情感。
并不是随意选择自己想相处的人,而是在漫长时间的相处中,理解对方的性,想法和作风。当所需要观察的事物範围缩小的时候,对其理解清晰的程度也会随之越来越高,也是在大团体中比较难以做到的事。
随着每个人特质的不同,对于职业的发挥,惯的打法也会迥异。
当我和人沟通时,其实超过一半时间都不是在咀嚼对方的言辞,而是藏在那些言辞中,一个人所表现出的思绪个性。
相当消耗时间,却也相当有效。
甚至都能自豪地说,自己可能真有一些识人的眼光。
在这样的做法下所慢慢凝聚而成的团体,对彼此间产生的共同情感,或许也比跻身在大门派里一个小角落被默默透明化的情形好上百倍。
我知道这样的说词很任性,也不该一竿子打翻整船人。
但也许在曾经遥远的那些日子里,我也曾经有那幺一段时间,对那种完整的大家庭产生某种并不属于我的憧憬。
在我们依旧过着普通的日子,也许比起许多人还要再单调的每一天里,个位数的门派人数里多了一名由翠影带来的不速之客。
「这是谁?」
我不必花太多时间询问,反正再怎幺样,兇手都不可能会超过三人。
一问之下,便得知到是翠影带回来的人。
「路上捡到的,觉得资质还不错。」
我没弄懂翠影的「资质不错」到底意味着什幺意思,不过「路上捡到的」这句话,我倒是完全不陌生。不管是小伞还是阿烦,在很久以前,在手残创立之前,都是在过程中慢慢认识,逐渐成为我们信任的伙伴。
所以对于翠影的作法,当下我也仅仅只是感觉有些许的不适应,但倒是没有特别感觉到有什幺不妥。
忧伤是这次新加入的力士,这个职业对我们来说是有点陌生的。不过对于抓举技巧并不熟悉的阿烦来说,力士的加入可以多少缓和整个团队的输出负担。
透过实战的配合决定需要加强的部分,是我的惯。不管怎幺说,有人愿意加入我们这个团队总是件好事。
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这幺想的。
简单来说,我从来没有限制自己的门派成员自行寻找成员,就算是他们自己寻找自己的朋友加入,这个团队里缺人的事实也不会改变。
不过,自己找的成员,当然是由自己负责。
既然是翠影找的人,适应和照顾基本上也是由他全权处理。
门派的方针大致属于自由心证,虽然会依据各自的需求採取团体副本和材料蒐集,不过大致上想做什幺都是自由的。身为总召集大家长的我,最多能够做到的顶多也就只能够配合他们的每日副本进度援助。
对于新成员的加入,我个人则是抱持着平淡的的想法。那时每日的作息相当正常,白天上课、晚上休息,剩下的时间就交自己的Word档,要说平静也是真的很平静。
也许这个多出来的战力,可以成为突破雪狱宫的关键也说不定。
我暗自盘算。
从几场副本里面,大概已经可以看出忧伤的程度到什幺地方,虽然因为新人的关係,可以看出在操作上的生疏,不过要说手残的程度,大概并没有到那幺严重,是那种只要稍微经过技巧打磨就可以在团队中有所贡献的人。
实力上的程度,我想是不需要担心的。
但是比起那些实力上的问题,我更担心的是别的事情。
也许那时候正好因为急需要突破武器,以我们自己的队伍通过雪狱宫。所以在这样的决定中,还是有些过于仓促。
毕竟到底不是我找进来的人,有太多事情我都不理解。
人与人之间会选择聚在一起的理由,若不是挂勾着相同的利益,不然就是有着相同的期望,有着相近的愿景。
手残的足迹中,并没有所谓利益的挂勾。
所以我并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和我们有相同的价值观念。
手能残、电脑能烂、技术可以差、口袋可以没钱,但……对于游戏的那种心性,或许才是手残里能够真正牵起我们彼此之间的真正连结。
这个人……能够和我们的团队配合吗?
「忧伤等等要一起副本吗?」
……毫无反应。
自己对于这种情况还是比较释怀的。
反正也不过就是挂网嘛,把人物挂在线上然后就去干其他事情了,这种事情我也常干,并不是什幺特别的事情。
不过……随着时间越拖越长,我发现自己和他的交谈越来越少。
我开始慢慢搞不懂这个新人的状况。
每次的询问都没有结果。
就算知道是由翠影负责的成员,但奇怪的事情是,我发现整个门派里的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怪异。大家的谈话内容变得越来越少,整个团队也开始瀰漫某股说不上来的沉闷气氛。
「不想和他组队。ˊ ˇ ˋ」
小伞的突来的一句密频让我感到诧异,虽然没有问明原因,就算有时会讲些任性话,但在印象中,小伞鲜少这样露骨地表示对他人的厌恶。
这不是我所乐见的情况。
我并不要求什幺热闹活泼的门派气氛,但也至少保持融洽。
当下的门派频道中,似乎有些沉闷。
坐在书桌前,翻开最近即将到来的考试,同样让人物保持挂机。而在这漫长的夜里,象徵门派的绿色文字却始终没有亮起。
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这种山雨欲来的不安预感,让我的心中有些介怀。
而该死的事情是,每次我的不好预感,总是準确得那幺让人烦躁。
新成员加入门派到底是不是件好事,我心中实在没有个底。
而就在某一天的早晨,当我打开FB的团体对话纪录时,却发现了在我睡觉时,那样隐藏的担忧,已经积累成了麻烦的导火线。
第九章节:无奈的决定
「到底是怎幺回事?」
如果跟我比较熟悉的人,大概不难察觉到我话中的低气压。
晨起低血压造成的晕眩感很快被从内心升起的火气给取代,胸口变得有点灼热,呼吸也因为火大而变得稍微急促。
早上FB接到的讯息里,小伞和阿烦同时表示了对新加入的忧伤不满。
直观用一句话概括的话,算是言语和态度上的不合吧。
稍有忙碌熬夜加上些微的眩晕,我的语气说不上是挺好。
对我而言门派发生不和谐这种事情是很严重的,因为人数少、事情少,有什幺纷争的至少都能先沟通好好谈。或者从另外一种层面看来,这个团队除去彼此间的信任关係之后,能够上得了檯面的事还真的不多。
要人数,我们没有。
要装备,我们不全。
我自知自己并没有什幺统御大门派、大团体的才干。但我觉得至少小门派彼此间起码应该做到尽量融洽的程度。这件事情从很多意味上,都触到了我的逆鳞。
我的脑中不自觉浮现出阿凰在离去前的话语。
在她默默关掉剑灵的屏幕,和自己用心经营的人物与门派告别时,就算我没有深究询问她真正的原因,但以我对阿凰的认识,她可能也在逐渐流逝的时间里,逐渐查觉到了什幺。
当时的我并没有留在阿凰的门派里。
可是,我知道阿凰是个怎幺样的人,也能够猜想得到,最后让她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的理由究竟是什幺。人与人之间产生了连结,那样的连结可以成为某种坚定的信念,却也足以成为一种加速分裂的催化剂。
我们都经历过那样的过去。
曾经在热闹得真正像是个大家庭的团体中,为了相同的目标努力。可是也因为曾经经历过那些事情,所以更加能够理解到在那片虚拟的萤幕背后,我们所建构而成的那些连结,终究还是很缥缈虚无的东西。
又或者,我所真正感到烦躁不堪的,是在自己在经历许多波折之后,好不容易找到建立的那种安定感,被一个不知从哪来的陌生路人给破坏殆尽。
我不能说自己对阿烦和小伞没有任何一点私心。
也许他们只是单纯用自己的思维,很直觉地判断出不喜欢这个新进成员。
在遇到分歧的想法时,没有人可以绝对保持完全的中立,而也许当我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从头一个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先入为主的判断。
可是,我知道,两者之间有着极大的差距。
从水月平原时代开始,我和她们走过了更多,相处得更久。我明白她们不会刻意去排挤他人,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情去破坏整个团队的平衡。
那幺……
对于这个我毫不熟悉的全新成员,到底存着怎幺样想法?
从阿烦撷取的对话纪录中,我见到重複不断的提问。
『你们怎幺不打本啊?』
『你们不升级吗?』
『你们为了什幺打蓝色的副本啊?』
『告诉我,你们打三大副本到底是为了什幺?』
重複的问题,不断以密频的形式抛出,语气也越来越不客气。
看到这幕画面,我又感觉到某种不悦的想法。但有那幺一刻,我有点搞不懂自己到底心中涌升的那种感觉究竟是什幺。忧伤,从来没有在公开的频道和我们讨论这些事情,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也没有向我提问。
我搞不懂这个人的想法,而且也没有跟他相处的时间。
而更糟糕的事情是……在当下的那一刻里,我有了某种预感,这个人,可能根本没办法和我们组成一个相互合作的队伍。
我说不上来,但就是有什幺地方不对劲。
在过去的带队经验里,我遇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而在那些记忆里,像忧伤这种类型的人并不是特别奇葩。
跟这样的人一起进行任务,并不是特别麻烦的事情。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以队员的身分的话。
我隐约察觉到了真正的问题在什幺地方,一直以来,我不只是把手残的足迹里的成员当作是队伍那样看待。放眼在剑灵的大环境里,在那些外面诱人的团队门派和利益面前,为什幺我们这群人会聚在一起?
我们……不只是门派,不只是队伍。
也许这样说不免有所排外的意思,但忧伤这人的思维和游戏的层面,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也许它可以做为组队的临时成员,但这个人在各种意义上,始终和我们隔着一层难以跨越的鸿沟。
小伞和阿烦表示不堪其扰。
也许忧伤和我私下讨这样的问题,我并不会抱持特别厌恶的想法。可是当看到对话纪录的时候,我认为真正对这件事情感到困扰的人并不是我。
忧伤反覆并且令人烦躁的态度和语气,让我们的团体中产生了嫌隙。
没有真正引爆口角冲突的原因,也许只是因为我们这一团里的人并不以太过激烈的态度去表达自己的情绪。
但在那段时间里,在我不知情的时候,门派里又被骚扰了多少次呢?
再继续这样下去,事情就会变得越来越麻烦。
「那幺,你打算怎幺办?」自己徵招的成员必须由自己负责,这样的潜规则,不单是我,翠影自己应该也很清楚。
只是在询问而已。
「闹到我动手的话,就不太好看啰。」
不管最后动手的是我还是翠影,最后的结果都是相同的。
必须採取行动,不论如何。
我其实并不希望用这幺武断的方式来强制判断驱逐好不容易加入的成员,从很多观感上来看,这不是什幺讲理的决定。
我们最终还是决定让忧伤从我们门派退出。
事情来得快、结束的也令人感到匆促。
忧伤不适合我们的门派,但那并不是他个人的感觉,而是我们共同的想法。这算不算是一种无言的团体暴力呢?
在翠影的处理下,这件事情最后以和平逐出忧伤的结果作结。
就算是在整件事情结束已久的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情,我也觉得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硬要说起来的话,我应该是手残里涉及这件事情最少的人,但要论责任的话,根本少不了我的那一份。
是不是有什幺更好的方法解决呢?
对于人与人之间相处有所敏锐的我,实际上并没有真正解决这个问题,而是选择了如断尾求生般,对自己损害最小的方式让这件事情就此落幕。
也许,我没有做到某些事。
很有可能,我在这个已经熟悉的团队中,不由自主地落入了一种老旧的思维,想要以过去惯的方式来解决。然而这样的结果到底能不能说是「合适」,我想有很多地方都可以找到不同的答案。
对于我们委婉的劝退,忧伤并没有说得太多,甚至没有辩解。
又或者,那只是处于一种茫然的表现。
我们的做法,从各种意义上都没有任何值得讚扬的地方,反而更像是在一个小团体中,刻意画地自限的排挤举动。
而我,只是这样默许了所有事情的发生。
我再度肯定了自己并没有统领门派的那天份,同时也收起了那种乐观的心态,重新面对眼前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团体。
我直观感受判断出,忧伤并不适合我们的团体。但回过头来,属于我们的队伍,到底又是什幺样子?我们所真正期望的,究竟又是什幺?
我不禁这样询问自己。
「暂时,别再从外头找人了。」
我同翠影这幺说道。
忧伤的事情使我们陷入了短暂的冷却期,在终于落幕的事件下放鬆似地长舒了一口气,却又觉得心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闷感,惹得人各种心烦。
第十章节:无谓的坚持
忧伤的事情短暂造成了我们的团队的低潮期。
不仅仅是士气的影响,还得加上真正的困境没有真正解决。
这场雪狱宫,到底该怎幺打?
毒针的份量,月石的份量,还有金钱的缺乏,没下文的进化材料,在这样的日子里,只感觉到一种游玩心态快速下降的负能量正随着时间正在急遽升高。
我不只一次想过,就这样放弃所有的事物,就这样悄然从熟悉的剑灵世界中离开,再也不想为那些事情烦恼困扰。
但是……最终我还是没那幺做。
持续的每日任务,持续的技术磨练。契机还差一些,还不完全。
只依靠意识坚持的话,还可以撑多久?
我不知道。
就像忧伤问过的,我们到底是为了什幺去打副本?为了什幺去努力?当我们去深究那些问题时,这样的问题却始终没有办法得到解释,对于一个半休闲的玩家来说,我们都已经隐约感觉到,自己的能力已经接近到了极限。
我们所期待的未知,到底是不是那幺真的那幺美好。
付出和得到的,开始呈现一个反向的交叉点。
当我们发现自己花了那幺多时间、付出那幺多心力,但最后得到的,却远远不及我们所期望的事物。
只不过是个雪狱宫而已,很困难吗?
现在早就已经不是拓荒时期,只要装备稍微提升一些,凑齐六个人的话,应该还是可以拚一波的。
只要能够凑齐六个人的话……
所谓凑齐六个人,并不只有六个人就行,而是要所有人都有相同的时间,而且不短的时间。就算小伞和洛有经过训练曾经通关过雪狱宫,实际上有更多人都是没有通关的新人。
至少两小时。
那是我对我们团队所能够做出的极限时间,而且我知道我们那近似开荒的熟悉程度,肯定会花上更久。
解毒药的消耗,紧急修理槌的预购,那也是需要面对的必要资金。
别人一个门派可以搞定的问题,我们的团体却始终没有乔定。
请别人来帮忙,很困难吗?只要多一个高手,就可以有效减轻整个团队的负担,也可以大量减少通过副本的时间。
高手,从来没有少过。
但或许就和我从以前到如今不断坚持那份不必要的执着,那种独行的心态,我从来不希望用又快又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坚持的到底是什幺?
就算涎着脸抛掉所有的原则,和那些反应快、资源多的老手们抱个大腿,只求过关,其他一律不管,为了自己武器的升级、为了获取更多可用的资金,这样子,难道有什幺错吗?
没有……完全没有,仅仅只是太倔强而已。
当求助于人之后,坚持也会变得薄弱。
我想和「他们」一起过关。
也许这样的坚持并没有什幺太多意义,我知道,那样的决意或许才是长久以来无法让我前进的主要原因。
时间已经拉大了前后的距离。
保持休闲心态的人,已经渐渐赶不上进度。
当那样的差距体现出来的时候,我们之间也开始离得越来越远。我不能要求每个人积极向上,掏出大笔资金和时间要他们每个人武器都达标,让每个人的技术都达到均标以上。
当我这幺做的同时,也同时意味着自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初衷。
为什幺要搞得那幺累?为什幺要这样子玩游戏?在已经被忙碌的每日任务填满的日子里,我们最终前进的目标……到底是什幺?
或许答案永远没有我们绞尽脑汁的思考来得那幺困难。
我始终忘不了。
早在半年前,当我们踏入海蛇副本时,我们也从来没有想过借用外力让副本变得简单,只是以我们当时的全力,用技能的互补和长久练的技巧通关。
我早就知道的,如果不这幺做的话,就没有意义。
想要看到的不是在一群执行公式化程序后,毫无悬念击倒Boss的画面,我真正想看到的是,他们在失败后,依然能够保持乐观心情,重新站起来,然后越打越好的模样。
因为我们全部都是手残。
我们从来不奢望能够一次通关。
我们总是看着自己的角色盘坐在地板上运气疗伤的模样,望着人物死亡的灰色画面沉默,听着修理槌打在铁砧上的铿锵音调,为自己不成材的技术叹息。
可是,我们现在还站在这里。就算我们都知道,自己可能永远没办法超越那些高手、那些神人。但是我们至少能够在不停的磨练中,看到自己的进步,超越自己的极限。
就因为不如人,所以才更需要付出更多用心。
在时间的推移中,我们已经开始渐渐听不见其他人前进的脚步。可是我们却仍然踏着脚步,就和我们所熟知的那种心态一样,我们依旧可以用自己所熟悉的步伐前进,「手残的足迹」就是这样的道理。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在那样的过程中慢慢变得有些急躁。
当柚仔离开我们已久,小伞有更多时间在大门派中学,很多事情都赶不上自己所预想,却又无力追回的时候,那样的变化让我感到了很多不安。
我时常一个人坐在风月馆的广场上。
看着往来经过的人,势力频道中悲叹花、修罗火花的叫卖声,总觉得自己跟这个时势变得遥远,而在那样的迟滞不前中,我担心自己和他们的距也在潜移默化中也开始遥远。
时代已经开始在选择留下来的人。
没有办法跟上时代脚步的人,在变得越来越困难的副本,逐渐黯淡越来越少的好友栏名簿前,还能够坚持多久?每天上线看着一成不变的风景,对话框里越来越少的文字,感觉自己的心思逐渐被无言的时间抽空。
我们的对话开始变少,更多时间里,我都在猜测大家的心思。
无法前进、却又不愿后退的窘境,我们需要一个即刻的突破口,就和过去我们在海蛇补给基地副本前对陌生副本的迟疑不安有些相似。
可我也意识到,那种情绪……和过去并不相同。
真正担心的不是未知的副本,而是在前进的道路上,在这场合作之后,在那些随改版配越是严苛的条件要求里,我们还剩下多少共同前进的理由?
我希望和他们一起完成雪狱宫。
但是……我们仍能够共同并肩前进的道路,还剩下多少?
熟悉的剑灵,熟悉的画面。
一款游戏,萤幕两端,却早已无法拼凑出相识时的最初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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